进入到五月,西川的汛期应时而至,不似三四月的淫雨霏霏,而是风刀雨箭,河水水位暴涨。

定时往定边军治所邛崍发送的物资也因大水衝破了驛道而暂停,而是转为通过水路运送至乐山,东仓也迎来了短暂的空閒期。

在苏子凌和一眾工匠的赶工之下,水力传动装置终於在汛期来临之前完工,成功接上了工坊中的磨盘和米舂。

而且他们另闢蹊径,沿著工坊的道路,从窖穴到码头,修建了一条类似於现代的传送带,传送带下面用的是大小一致的竹筒排列,起到滚转效果,传送带用草蓆编织而成,通过水力传动,使传送带及传送带上的物资转动起来,减少费时费力的来回搬运。

工匠们能发挥出主观能动性,將水力用於別处,是陈昭乐於见到的。

科技和生產力的进步不是陈昭一个人就能推动的,需要无数人的研究和探索,陈昭只是起到一个领路的作用。

全面接管东仓已经一个多月,陈昭预想以及一直防备著的郭琪反扑迟迟没有动静。

在陈昭的设想里,郭琪吃了这么大的亏,定然会出手对付陈昭。

若真能让陈昭从东仓仓督之位上下来,不仅是郭琪,就连王维舟应该都是乐见其成,甚至顺水推舟的。

毕竟东仓和西仓都归属王维舟管辖,当初让陈昭当东仓仓督只是为了利用卢耽从郭琪手上夺回东仓。

如今东仓已经夺回,而陈昭又是旗帜鲜明的站在卢耽那边,谁都不想自己的地盘上被別人插上钉子。

陈昭在东仓衙署办公,不像是在使府之中担任隨使,西川高层之间来往的公文都可以查阅,所以对郭琪的情况並不是很了解。

郭琪並不是不想对付陈昭,而是最近被卢耽逼得太狠,无暇他顾而已。

一方面高简还不知道在哪里猫著,李镶和李自孝都在发动力量寻找,高简一日不死,郭琪便一日难安。

另一方面,那天晚上抓到的偷窃东仓的一群匪徒,都是南市中商铺僱佣的,而这些商铺的营生又与郭琪一脉的官员牵扯不清。

卢耽以此为由头,顺藤摸瓜,扯出一眾官员,不断剪断郭琪的羽翼,削弱他的力量。

而郭琪每次想拼命力保,都被卢耽用稟报朝廷进行威胁恐嚇。

郭琪心中直骂娘,西川路上又没有监军,能上奏朝廷的只有你节度使卢耽,奏章中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更何况卢耽手握证据,真惹得朝廷下来彻查,恐怕郭琪也无法置身事外了,两相权衡下,郭琪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郭琪作为西川本地官员,一步一步走到兵马使的位置上,离节度使只差一步,可就这一步就是卡死了他,因为他朝中无人。

而卢耽出身范阳卢氏,朝中不知多少故旧,郭琪跑断腿都无法办到的事,卢耽一封书信即可。

陈昭不知道郭琪的处境,在有惊无险中,渐渐坐稳了仓督的位子。

凡事利同则合,利异则爭。

郭琪无暇对付陈昭,但王维舟却开始了小动作。

王维舟身兼营田、支度和盐铁三任判官,是陈昭的顶头上司。

以往的物资调拨等需要王维舟签署的也都是按时签署,不曾有故意拖延的情况。

但这次却是反常,一月前,陈昭擬好章程,想在东仓增加大蒜素、铁矿石、煤炭、木炭粉、白、硝石粉、硫磺、黏土的储备,早早就让差异给使府送了过去,但这一个月过去了,丝毫反馈都没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