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说完后,卢耽便开始对著宋问之打趣说道:“明詰,你看看明远,策问无双,诗才绝世,而且事务练达,运筹帷幄,你可要被他比下去嘍。”
即便是亲兄弟,被这么偏著夸,都会激起嫉妒之心,但是宋问之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只是苦笑著说道:
“学无前后,达者为先,明远向来智计无双,我是比不过的。使君你要是按照明远的標准要求我,那也太难为我了。”
卢耽听后用手指遥点了点宋问之,摇摇头说道:“你啊,你啊。”
一旁听著的陈昭尷尬不已,他知道宋问之这番话並不是虚偽之语,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宋问之钦佩不已,即便是在文脉不显的晚唐,也能看到宋问之这般堪称君子典范般的人物:
“昭这般爭权夺利间的纵横之术只是小道,远比不上明詰兄君子如玉,品行高洁,这才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
陈昭直到子时才回到家,奴儿已经趴在自己的书桌上等自己等睡著了。
陈昭手臂轻轻从奴儿纤腰和腿弯处穿过,轻轻地將她抱进臥室,指尖抚过奴儿绝色的面庞,看著她熟睡的娇憨模样,陈昭心中感觉到无比安心,只有在此刻,他才不是那算无遗策的妖孽,只是一个在歷史长河中迷路的孤独旅者。
今天算是他穿越而来收穫最大的一天,也是他初步显露野心的一天。因缘际会下,自己成功有了官身,还有了东仓仓督这个从九品官职,最最重要的是,东仓的一百守军使君已经答应归自己节制。
武功煊赫的大唐,有兵就有权,这一百守军虽少,却將是自己的嫡系班底,唐朝的军人犯上作乱,毫无规矩可言,虽有苛政之弊,但已经在意识中形成了惯例,这是极度危险的。
陈昭便要从这一百人开始,从严治军,重塑军队体系,將军队这个猛虎关进笼子。
转眼间来到二月初二龙抬头,天气已经有明显的回暖,曲江边杨柳杏交影,春意盎然,锦官城外一片繁忙的春耕景象。
此时还没有龙抬头理头髮的习俗,但陈昭还是让奴儿精心地修理梳剪著头髮。
朝廷公文昨天已经送到了衙署,今天正是任命他为东仓仓督的日子。
按照朝廷法度,即便是通过举荐获得官身,都要去礼部过了堂试,想要获得官职,更是要参加吏部的栓选,举荐只是帮你將通道打通,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不过隨著藩镇势力越来越大,只要是九品以下官职,节度使可一言而决,和朝廷报备即可,所以陈昭省去了去长安和礼部、吏部打交道的过程。
连同公文一起的还有陈昭的告身(任命书),告身上写清楚了陈昭的姓名、籍贯、任职岗位和品级以及授官日期,並加盖了尚书吏部之印。
官服是衙署自行准备的,是一套由粗绸缝製的青色官服和鍮石腰带,与从八品的宋问之顏色相仿,但是官服制式比宋问之简朴得多。和官服一起的还有衙署用竹木自行刻制的身份符信。
宋问之带著陈昭出了东门,沿著解溪,向南方走去,东仓就在成都东南锦江边上,沿著锦江修建了一个巨大的码头,方便走水路转运物资。
从远处向东仓望去,整个东仓都被围墙团团围住,只有正门与码头两个出入口,一个个半地下式的地窖鳞次櫛比,除了窖穴,东仓还设置有大片作坊,用来加工军需物资。
东仓大门开在北面,从东仓大门进入后不远就是东仓的衙署,也就是陈昭日后办公的地方,衙署到码头、加工区及仓储区距离相差无几,便於日常处理仓储事务,沿著西侧的围墙,则是东仓守军的营房和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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