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过誉了,我还差得远。”李远山咧嘴一笑,露出白牙,隨即话锋一转:“倒是你,陈师弟,几日不见,气色……稳健了些?”

陈墨心中一凛,他面不改色,平静答道:“大师兄见笑了。近来清閒,多练了练桩功,可能稳当了些许。”他把变化归於最基础的桩功练习,倒也合情合理。

李远山笑意更深,点了点头:“勤练桩功是根本,稳扎稳打总没错。”他话里的讚赏似乎带著些別样的意味,目光在陈墨沉静的眉眼间又停留了一瞬。

隨即,这位大师兄正了正色,从怀中摸出两个物件。一个是用厚实油纸包裹、方方正正的纸包,另一个则是个小巧精致的深色瓷瓶,瓶身上贴著写有“抚衙秘制”四字的红纸签。

“哦,正巧在这儿遇上陈师弟,”李远山將两样东西递了过来,“这有劳你代为转交陈师傅。”

陈墨看著递到面前的东西,没有立刻去接,而是將询问的目光投向李远山。

李远山见状,直接解释道:“这是上月官府下发的『武俸金』,本该月初统一发放,咱们这条武馆街由我们怒涛拳馆代领。我们师傅说了,陈师那份,理当由同境界的自己人送去才显郑重。”

他指了指那厚实的纸包,“老规矩,每位化劲境界的武馆当家或师傅,每月五两银的俸金,按季发放,这是本季的十五两,外加一点抚衙的点心耗羡。”他的语气带著一种习以为常的通达,仿佛在陈述一个眾所周知的规矩。

接著,他又拿起那个瓷瓶,瓶塞密封得极好,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还是逸了出来。“这虎骨酒,是新上任巡抚徐大人的一点心意,特意交代抚衙工坊秘制的上等货。

里面浸的药材年份都足,对温养筋骨、熬炼气血颇有好处。徐大人说了,初来乍到,这点小心意,是送给咱们城內几位化劲高手的见面礼,以后还得多仰仗诸位守护地方安寧。”

李远山的话里话外透著门清,这送礼是惯例,也是官面上结交强者的必要手腕——尤其是在这山雨欲来、乱象渐生的年头,官府对拥有真本事、能镇住一方场面的武人越发笼络了。

“有劳大师兄跑一趟了。”陈墨双手接过两样东西,脸上保持著那份平静的恭敬,“这份武俸和巡抚大人的厚意,我一定亲手交到家师手中。”

“不耽误你办事了,”李远山爽快地挥挥手,“代我向陈师问好。有空来我们怒涛拳馆坐坐。”

“一定带到。大师兄请留步。”陈墨微微頷首,提著变得更有份量的篮子和那两样意义不同的“俸礼”,转身继续沿来路走去。

清晨的阳光已驱散青岩城上的薄雾,將街巷照得亮堂堂。

市声更为鼎沸,烟火气浓烈地瀰漫开来。笼屉里裊裊盘旋的白雾、油锅里滋啦跳跃的爆响、小贩们穿透人群的吆喝,合奏出一曲喧腾的市井乐章。陈墨穿行其中,步伐不快,却带著一股奇特的韵律,宽鬆的旧布衫拂过腿侧,几乎不沾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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