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越是修行的深一点,越是离天道近一分,他冥冥中觉得这应劫之人就是他自己。他倒是不怕生死,只是放不下瞎娘、白无夕,放不下魁爷、江大麻子、水牛细伢子,以及鱉鰲岛上的每一个人,还有这山山水水、草草。

“修行之人就是在与天爭!”老魁头感慨道。

“天道早已不公,却还是要有人去爭的!爭的是那一线天机,却是要歷人间苦、修行难、与天爭!”

“这一路不知要经歷多少劫难,能得成所望者万中无一!”

“风雨雷电磨礪著著皮囊,七情六慾会让人迷失心神,阴谋诡计下都是难猜的人心,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你想要的跟强加於你的,孰是孰非,岂是能掰著指头算得清的?”

“都说登天难,难就难在万事都有变数,一切都是劫数!”

老魁头嘮嘮叨叨,碎碎念著,好似就是他这一生的经歷,也似在对晚辈的惇惇教诲。

江大麻子左臂空荡荡的,去年祭完河神后,他就莫名其妙丟了一只胳膊,左眼也瞎了,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丟的,怎么瞎的,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默默忍受著风言风语。

江小渔回头看到丟了手臂的江大麻子丟了魂儿似的站在远处,眼神呆滯,心头莫名有些可怜起他来,想当初江大麻子是何等威风雄壮,这才曲曲几年过去,已是落魄至此,真是令人感概世事无常!

不得不说江大麻子还是条汉子!独臂独眼的他依然是鱉鰲岛最受尊重的人。

可又有谁明白他呢?

白无夕照料著一家人的生活起居,样样都是熟手,里里外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一日三餐、缝缝补补,饭菜总会有些新奇的样,瞎娘跟江小渔的衣服总是乾乾净净,熨烫的平平整整。

她现在已成了鱉鰲岛湖边浣洗娘中最俊俏的女子,也是一姐妹群里最出眾的儿,一眾婶子大妈最想得到的儿媳妇,也是江小渔口中的好姐姐,瞎娘口中的好好闺女!

白无夕编织了一个大帽檐的斗笠给江小渔遮阳遮雨,江小渔就用金鳞竹做了个笨拙的髮釵给白无夕挽发。

晚霞里都是白无夕站在霞光灿烂的岸边等著江小渔归来,清晨里又是她准备好了乾粮送他离开,锅灶里永远都有热乎乎的饭菜,床头总有叠放好的衣物。

江小渔见她只爱一身白衣,便託了四当家的从城里做了两套白衣白裙,偷偷也放在了姑娘的床头。

似姐弟亲情,又有著別样的心思,別人的打趣二人也从未有爭辩过,也只是红了脸儿,蹙了眉儿。

金鳞竹在白无夕的照料下长了三尺三寸高来就再也不长了,只见竹叶青翠,泪痕斑斑,虽无天界中那般灵性,却也有著几分神韵。

只有拇指粗细,独苗一根,江小渔费了大力气才裁断下来,不是一般的结实。

青翠的叶子一离了土,便瞬间枯萎败落,连著竹根都化作了泥土。

江小渔儘管心疼也没有办法,能得了这一枝三尺三寸的金鳞竹已是不易。

江无夕为此还暗自神伤了一阵,好似金鳞竹上的某些寄託也隨之而去,默默垂泪中將散落的枯枝败叶小心收拾起来,取了乾净的白巾细细包裹,藏在了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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