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几个天天受著圣人教诲,却干著偷鸡摸狗的行径!不惩戒不足以正学风!”
金算盘摇头晃脑,口中继续喋喋不休道:
“你们几个年纪也不小了,大当家的发下话来,从明日起,你们几个便要为鱉鰲岛巡视,月餉二两!”
几人心中窃喜,正好不用受著令人天天发昏的圣学了,那江海湖泊才是他们的用武之地,想到此不免得色上了脸。
金算盘自然看在眼里,心中暗骂不成材,却也无可奈何,再看看江小渔一脸肃色,不免有些可惜。
这鱉鰲岛自立了山头二十余年来,来投的都是乡党近邻,八百水军拖家带口到此定居繁衍才有了鱉鰲岛眼下的生活。
自那时起鱉鰲岛便不再招兵纳士了,但江小渔却是个例外。
当年江大麻子心血来潮捡起了在天坨河漂在木盆里的江小渔,虽然襁褓湿漉冰凉,江小渔却是对著江大麻子笑出了声,还对著江大麻子的脸来了泡童子尿。
或许就是这一声笑让江大麻子心软了一下,也或许是那一泡尿让他耿耿於怀,江大麻子便不顾其他当家的反对,把江小渔带回了鱉鰲岛並送给了孤苦伶仃的瞎娘做孩子。
这年头兵荒马乱,祸患四起,流民千里,兵灾绵延,自也没有人去操心江小渔来歷,久而久之,也没人在意他的来歷。
江小渔天生聪慧伶俐,尤其得金算盘的喜欢,江大麻子也期待著江小渔此后能延续他心中那个缺憾,只是这些年朝廷更叠如儿戏,你方唱罢我登场,已是朝政紊乱,纲常尽失,何谈一介书生金榜题名之奢望?
金算盘摆摆手示意几人不用在课堂荒废,早有兵士笑呵呵送来了衣服號坎,点指了所用船只,並笑眯眯送上了一支葫芦水瓢,並告之“大有用处”!
几个少年一鬨而散,水牛早一步踏在了那艘破乌蓬子船,几人四下检查一番,只见这破船一丈长短,芦苇杆子覆的顶棚,双桨一櫓,还有一口炉灶在船尾处。
只是船舱里潮湿的很,江小渔用手摸了摸船底都起了绿毛,扒拉乾净污泥才发现船板子竟然有几个窟窿眼,大的如豆,小的如针眼,几个人一上船就压的船板只窜水。
“日他个祖宗!敢情是消遣你家牛爷!”水牛不敢指名道姓,只是指著鱉鰲岛的大馒头大骂不止。
“別激恼了,有啥用!赶紧来帮忙才是正事!”江小渔喝止水牛的狂怒。
“早晚拔光金胖子的鬍子,让他一天的装书生!”水牛嘀咕了两句,想必“书生”一词已是侮辱人的极限。
几个伙伴操船自然是轻车熟路,那自然洗刷起船来也是得心应手,破刷子、芦苇杆子齐上阵,不多时,污浊不堪的乌篷船换了崭新的模样,倒扣在了老魁头钓鱼台上。
“破船!”老魁头嫌弃道,手上鱼竿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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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修还成!”江小渔还嘴,其他几个少年不敢出声,默默立成一排。
老魁头看著几个少年一鬨而散,东边取桐油,西边折苇杆,有人寻铁钉,江小渔从別处拆来几块木板,不多时,叮叮噹噹,取旧换新,石头砸下铁钉,打磨的平整了再刷上三层桐油,三凉三刷,只想著滴水不漏。
等把船翻个个儿又搭上苇杆,再细细地绑了,江小渔拿著木剑一顿砍,长长短短的苇杆变得整齐,只看的老魁头一阵心疼。
大铁锅也取了下来,仔仔细细刷乾净,掏乾净了炉灰,和了泥巴修修补补,总算大功告成,只等著明早下水了。
兴冲冲分別,江小渔“顺”了一条金鲤回家,看著老魁头挥舞著鱼竿作势欲打的样子,忽然眼前一亮,拎著金鲤撒丫子就往家里跑。
离天黑尚早,江小渔从怀里掏出那巴掌长的金竹,见那模样更是萎靡不堪,眼见的要枯死。想起梦里骑著金竹独闯通天门的情形,心头不由有些心疼起来。
“看它造化了!”
江小渔一边浇水,一边暗自祈祷,只是篱笆墙下插在泥土里蔫巴的金竹怎么看都不能让人提气。
“小渔儿呀,明儿一早要下水了?”瞎娘不知啥时候出现在身后。
“是的,娘!从明天开始就有餉银了,二两呢!以后娘就等著享福吧!”江小渔欢喜道。
“好!好!”瞎娘不住点头,一只手伸出摩挲著江小渔的头顶,欣慰道:“是长高了,以后呀这个家就靠你了!我瞎婆子也算熬出头了!呵呵!”
此话一出,江小渔只觉得心头一酸,从小到大,他怎会不知道瞎娘如何辛苦地將他拉扯大,尤其是瞎了眼睛的瞎娘,其中的心酸自不足为外人道,一水一饭,一丝一线都是哺育之恩,如何报答?
江小渔强忍著泪水,挺直了肩膀有些哽咽道:“娘啊,娘,孩儿会好好孝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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