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现任节度使刘延祚是吕兗的女婿,可是女婿当节度使和自己当节度使可完全不一样。而且吕兗有儿子,要是他当了节度使,以后还可以把节度使的位置传给他的儿子。
安史之乱结束后,唐朝廷无力彻底消灭其余部,於是“君臣皆幸安,故瓜分河北地,付授叛將”,把原安史集团所控制的地区划归安史旧將统治。广德元年(763年),代宗任命李宝臣为成德节度使,田承嗣为魏博节度使,李怀仙为幽州节度使,永泰元年(765年),又以李正已为淄青节度使,从此形成了四镇的割据状態。
四镇“相与根据蟠结,虽奉事朝廷而不用其法令,官爵、甲兵、赋税、刑杀皆自专之”,儼然成为唐王朝的国中之国。
等到唐德宗登基,试图扫除藩镇割据之弊,触动了四镇割据的敏感神经,於是恆冀节度使王武俊、幽州节度使朱滔、魏博节度使田悦、淄青节度使李纳,相互勾结,先后发动了反对唐中央的叛乱。建中三年(782年)十一月,四镇又仿效战国诸侯之制,建號立国,分別称赵王、冀王、魏王和齐王,並建置百官,史称“四镇之乱”或“四王事件”。
“四王”建號立国、署置百官,主要政治诉求就是“效战国,肱髀相依,以土地传子孙”。
所谓“以土地传子孙”,这里的“土地”,非指一般意义上的土地,而是指藩镇统治之下的属地,也可指藩镇的地方政权组织;“传子孙”就是追求藩镇首领对地方节度使权位的世代占有,实现藩镇最高权力的世袭化,实现藩镇集团对地方政权的长期独占,保持藩镇的独立性,实行藩镇割据或曰地方自治。
如今天下间的各方势力中,就只有梁国和晋国有扫平天下的实力和志向,其他的节度使想要的不过就是“以土地传子孙”。
吕兗会不会也想要“以土地传子孙”?
这个可真不好说。
陈诚看出了孙鹤的迟疑,低声说道:“要不趁著將军们都在节度使府上开会,直接杀进去,把他们都砍了!刘延祚不过一黄口小儿,怎能当节度使?还不如姐夫你来!”
孙鹤心中一跳,“你要死啊!这种事是能说的吗?什么就我来?我来不了!黄口小儿......节度使还比你年长几岁。”
真的来不了吗?孙鹤心中生出一些异样的感觉,他想到了读过的书上面写的那些话,有两句在脑海中不停地翻滚,“彼可取而代之”,“大丈夫当如是!”
不行,不行!孙鹤连忙压下了这些想法,自己就不是那块料,真要去当节度使,只会害了全家老小。但是元璫说的也有些道理,是得做一些准备。
“我带十个人去节度使府上,你......你在家里备好甲兵,要是有什么不对,就立刻杀出城去。不要去汴梁,往西边走,去投晋王李存勖。”
孙鹤心道:以元璫的武勇,那李存勖应该会欣然接纳。
“姐夫你怎么办?”
“唉,要是真的有事,我还能从节度使大人的府上杀出来不成?我要是死了,你姐姐,还有你侄儿,以后可都要靠你照顾了。”
姐夫这人是个好人,就是经常婆婆妈妈的。陈诚心中这样想,嘴中说道:“我跟你一起过去。你要是死了,我可指挥不动你手下的那些人。”
孙鹤想了一想,確实是这样,也就只能同意了。
出得门来,陈诚跟冯廷諤说了刘守文被砍了脑袋,以及自己暂时没办法去汴梁的事情。
“姓邓的王八蛋迟早不得好死!”冯廷諤往地上啐了一口,“高兄弟,你不用担心,有殿下在,英武军管不到咱们控鹤军的事。”
“嗯,我知道。但还是请替我向郢王殿下说什抱歉,沧州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不能去汴梁了。”
“我明白。”冯廷諤瞭然地点了点头。
陈诚不知道对方明白了什么,自己都不是很明白。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做人首先要搞清楚的问题,但想要搞清楚很不容易。
属於朋友范畴的有姐夫一家,两个弟弟,手下的几个士兵,收留的那些高家军,郢王朱友珪,等等。属於敌人范畴的暂时有邓季筠,吕兗算不算是敌人?应该也算。那节度使刘延祚呢?大约也算。
“所谓政治,就是把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能把邓季筠和吕兗变成朋友吗?
这个,估计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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