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义为吴將时,多次领兵与梁军交战。清口之战中,安仁义持弓射杀了数名梁军將领和好些军官,威名远播。儘管安仁义已经死了,梁军士卒谈论起射术时,还是常常会提起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神射”。
安仁义的射术令梁军上下头皮发麻,而陈诚现在表现出来的射术似乎更在安仁义之上。
儒家的君子六艺中就有射术这一项,《礼记.射义》:“射者,仁之道也。射求正诸己,己正而后发;发而不中,则不怨胜己者,反求诸己而已矣。孔子曰:君子无所爭,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爭也君子。”
儒家认为可以通过射箭去时时处处留心自己,修正自己,对自己有办法,同时培养恭敬礼让的品德。
这都是扯淡,射箭就是射箭,跟修身养性没有任何关係。在这个时代,射箭就是战阵上杀人的技艺。能在百步外射中木瓜,就能在百步外射中敌人。这么夸张的表现,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极大的衝击。
被选出来与陈诚比试射术那名控鹤都军官也走到百步外的距离上,拉了拉弓弦,似乎是想要试试,但是拉了两下后还是放弃,他嘆著气道:“不用比,我输了。”
如果对方只是强了那么一点,他多半会不服气地想要试试。但是强了这么大一截,连试试的想法都没有,选择了乾脆了当地认输。
接下来的是比试剑术和长枪,结果没有任何的意外。陈诚乾脆利落地贏得了胜利。
控鹤都连输三场,士卒为之气沮,周定、张任等人则是兴高采烈,与有荣焉。待到陈诚將贏来的財物平分给了眾人,周定、张任他们都是高声欢呼起来。
就连吕方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谁不喜欢钱財呢?什么都没干就能白得一大笔钱,这真是再好不过了!作为吕兗的族人,吕方在沧州没少捞钱,不过谁也不会嫌钱多。要是谁说“我从来都不喜欢钱,我对钱不感兴趣”,那他肯定是想要权力,以及更多的钱。
但是在看到朱友珪对陈诚热络非常后,吕方的脸色又渐渐沉了下来。
朱友珪拉住陈诚的手掌,热情地说道:“我现下要去向父皇稟报沧州的情况,明天我在家中设宴款待高兄弟!”
陈诚看了看吕方那张越发阴沉的脸,说道:“救兵如救火,还请郢王在皇帝面前多美言几句。”
“哈哈,那是一定的,高兄弟儘管放心。”
朱友珪带著控鹤都的军士们离开了,周定、张任等人忙不叠地去分马车上的財货,吕方则是不冷不热地道:“高大郎做得好大事!连梁国的大王都要跟你称兄道弟!”
陈诚猜到了吕方在想什么,笑著道:“若非吕將军借铁胎弓给我,也不能胜得这般乾脆利落。”
吕方只是个中级军官,距离当上將军还远。陈诚以前就称呼他为將军,现在依旧口称將军,態度也如从前一般恭敬,吕方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跟其他朝代的皇宫相比,梁国的皇宫显得很是寒酸。在朱温僭位称帝之前,汴梁(大梁)只是唐宣武军节度使的官署驻地,后梁所谓的皇宫,也不过就是官署改建而成,自然够不上皇宫的规格。
后梁建都开封后,將原本的官署稍微修补了一番,就直接拿来当皇宫用了。朱温未必不喜欢奢华,但是他要养军,要打仗,钱財都要用在军事上,制定的税率又比其他诸侯要低,手中一直紧巴巴的,没有多余的钱用来挥霍,於是皇宫也就这么凑合著了。
皇宫中,朱温半躺在胡床上,听儿子朱友珪將沧州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听说城中粮食不多,朱温直起身来,说道:“无粮怎么守城?需得儘快.......”,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问边上的敬翔,“子振,你说,要不要派兵去救沧州?”
敬翔,字子振,是同州冯翊人。敬翔出身官宦之家,他的先祖是发动神龙政变的敬暉,祖父、父亲也担任过刺史等职。敬翔虽然“好读书,尤长刀笔,应用敏捷”,但仕途却很不顺,在参加科举考试时落榜。唐朝末年,敬暉来到了中原地区,在同乡的推荐下,见到朱温,帮助朱温筹划军机,来对抗秦宗权。
朱温对敬翔的才能很是钦佩,“恨得翔之晚,故军谋政术,一以諮之”。此后,敬翔一直在朱温身边,不仅为他出谋划策,而且还处理各种政务,“其间三十余年,扈从征伐,出入帷幄,庶务丛委,恆达旦不寢”。
朱温称帝后,改枢密院为崇政院,让敬翔总领其事。之后,敬翔又被封为光禄大夫,行兵部尚书、金鑾殿大学士,知崇政院事、平阳郡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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