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朱元璋摊牌,咱这女婿的忠诚又有多少?
第242章 朱元璋摊牌,咱这女婿的忠诚又有多少?
机会就在眼前。
甚至,这还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杀了此人,一切疑难自然消解。
胡惟庸已经捡起了地上那把锋利的钢刀,目光看向此人时,杀意尽显!
“你我无冤无仇,却来敲诈本相,这是你自討苦吃,可怪不得我了!”
眼见他手攥钢刀,面目狰狞而来。
黑衣人在地上不断抽搐著,同时闭上了双眼。
他本就是为这一刻而来的。
李相的差遣十分简单,以最小的代价扳倒这位胡相爷。
要么他杀了自己,要么此计不成,以那封通敌书信为由,讹诈他十万两银票。
无论怎样做,为的都是抓住胡惟庸的把柄,然后一举將他扳倒。
如今,气势汹汹的胡惟庸提刀而来。
自然,他的事便算是完成了。
他死之后,只要李善长信守诺言,照顾他家中之人,死也无憾。
然而。
胡惟庸气势汹汹而来,却是趁黑衣人闭目等死之际,用刀把一下拍在此人后脑上。
黑衣人大概也没想到,会被这一击打晕在地。
胡惟庸立即將他拖过来,找来绳索,將其绑在书房的圈椅上。
当做完了这些后,他才长出一口气,坐在旁边另一把椅子上,怔怔地出神,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细细梳理起来。
从刚才的几次试探中,他已经知道对方的心思,需要自己做事,断然不会轻易杀自己刺客突然犯了羊癲疯?
等著自己来杀?
这当然是一个好机会,但把刀攥在手中的胡惟庸,第一时间便冷静下来,想起了这件事背后的水深之处。
自己当朝丞相的笔跡,普通人哪里能够接触的到呢?
对方还能將自己笔跡偽造的如此真实,若只是几个杀手,他们哪来的这些手段?
这一切,都指向了其背后另有人指使。
即便杀了此人,毁了这封书信。
指使刺客的那位幕后之人,也定然可以再偽造出第二封书信,乃至於无数封书信.
这没什么用。
他只能是將此人先打晕,然后控制住,再想方设法逼问这个幕后指使之人。
此时此刻,胡惟庸越发觉得这事儿乃是李善长搞的鬼。
平息过了情绪,他才將从此人身上翻出的书信,放在烛光前仔细打量起来。
这每一笔,都是真跡,与自己的亲笔完全一样。
其中的字跡处,笔画流畅自然,还很有自己的书写习惯和特点,且每一笔都无法看出描摹过的破绽。
这就令胡惟庸更加疑惑了。
他甚至產生了一种错觉,莫非这信,自己真的写过不成?
心中带著疑问,此事一时半会儿辨別不出,那还是办正经事要紧。
他更加知道,相府这般森严之地,普通人根本是进不来的。
即便是黑夜而来的刺客,难道就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一点声息都不留吗?
家中养的好几条看家犬,那耳朵都是极其灵敏的存在,况且还有那些护院家丁们细心留神。
相府这样大,对方却能精准模进自己的书房,最关键的是在自己出事后,这么长的时间书房院子里竟然一个往来的人都没有。
这是最反常的。
將黑衣人又捆绑结实了些,这手中的通敌信件,胡惟庸最终並未选择烧掉。
遮掩好,关上书房的门。
他立即便召集全府的下人,一起到书房的院子里来集合。
这个內鬼,他现在就要查!
此事查起来並不难。
除去今日休息的人,可以直接排除嫌疑外,对於今日在书房外侍候的那几人,胡惟庸將他们全部叫过来,重点问询。
这一问,果然有线索。
“每夜本相洗脚时,令人备下夜宵,总会给我端来。
今夜为何不见人?”
一名女婢连忙出来答应道:
“相爷,今夜是奴婢熬的夜宵,方才早些就端过来了,许三却说相爷有气,叫今日所有人都不得伺候,叫回去歇著。“
“许三?”
这人乃是看守相府后门的管事,此刻再去寻,已然寻不见了。
甚至就连他的包袱行李,也一併失去踪影。
寻个人並不难,管家胡忠拿了丞相拜帖,往应天府去了一趟。
丞相家出了贼,王兴宗可不敢含糊,半个时辰不到的工夫,许三已被抓了扭送回来。
“相爷,小人家中幼子病重,实在无钱去请郎中了。
东集的白五才介绍小人一笔生意,说是来了个给相爷送礼的,又恐被人发觉,此事要办的密不透风。
小人收了对方二十两银子,才从后门將他带来,又诈称相爷在忙,令任何人不得进书房院打扰。“
许三哀求道:
“相爷,小人也是被他人蒙蔽的,也是被蒙蔽的啊!”
胡惟庸当即冷笑道:
“你既是被蒙蔽的,那因何连夜逃跑?“
他其实心中还有一句话,你见过有人身穿夜行衣前来送礼的吗?
这样的人,还放进来?难道不是想要我死?
明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只是不好说。
他只得下令將这许三押了,领著护院去寻白五。
今日这事,他一定要趁还未事发,赶紧把背后凶手全给揪出来,调查出来龙去脉,如此才能脱离干係。
丞相派护院去抓人,此事虽然不妥,但事出有因,可以从权。
手续后面再补也就罢了。
但当胡相府的人,才刚刚找到白五家中时,明明屋中灯还亮著,人却不在了。
就在不远处的秦淮河畔,很快,有人发现了白五的尸身。
河堤上散落著摔碎的酒壶,白五已然淹死在秦淮河中,完全一副醉酒失足落水淹死的景象。
消息传回去,这再度令胡惟庸开了眼界。
天还未亮。
出於关切,王兴宗带人又到相府门外求见。
右丞相家中出了贼,盗窃物品逃跑,这事儿还是要关心著些的。
出於目前通敌信的事,还拿不定主意,胡惟庸並未选择將许三交给应天府,只说是私下里惩戒一番再说。
於这封书信上,胡惟庸看不出任何的仿造笔跡,那便只能转而怀疑,是否是有人將自己的亲笔拼接、粘连,最后偽造出了一封这样的书信?
他倒也颇通此道,毕竞当年没少为李善长暗地里更改公文。
但这书信见了水,想要还原出本相来,却极难。
泛黄的信纸还真就是老纸,脆弱老化的不成样子。
一旦浸入水中,整个纸张都显得烂糟糟的,完全分辨不出拼接造字的痕跡。
这又是对於自己十分不利的一点。
胡惟庸这时候头都大了,却已到了上朝的时辰,只得是將书房的门锁了,先梳洗一番,然后去上朝。
目前也只能等散朝后,再回来处置这里的事了。
胡翊最近上朝很积极。
考虑到不久后要到中书衙门任职,到那时每日都要上朝,还是要提前適应的。
本来今日上朝,主要是为朱元璋昨日的嘱咐,要与他去华盖殿上唱双簧。
但在看到叔父眼袋浮肿,脚步虚浮而来时,胡翊皱起了眉头。
“叔父,可是昨日受了惊嚇吗?“
“你看出来了?”
胡惟庸当即是一惊,心道一声怎么侄子就看了一眼,就知道昨夜发生之事。
胡翊倒不是因为別的,而是从他面相和气色之中,看出了几分病气,这才断定的。
再拉著叔父为其诊脉,主要还是长时间熬夜、做事,透支著身体,由此导致的血气亏损。
其他倒还好。
见此,胡翊就提醒道:
“叔父气难看,近来需要多加休息。”
“哦对了,听叔父之言,昨夜果然受到了惊嚇?
怎么回事?”
“唉,散朝后与你细说吧,陛下將至,恐怕来不及了。“
今日的朝堂上,朱元璋刚来还没多久,淮西派系便率先发难。
倒是出平胡翊的意料,因为他们竟然是针对郭兴发难了。
自至正二十四年正月,朱元璋自立吴王同年,便新建了十七卫亲军指挥使司,后改为南京亲军卫指挥使司。
郭兴作为整个皇帝亲卫的统军元帅,包括沐英统领的金吾前卫营等周边各营在內,其实都在他的管辖之內。
天子亲军大都执掌在他的手里,可谓是个极受皇帝信任的角色。
而今日,兵部侍郎朱珍出列来,率先陈奏道:
“陛下,臣今日有本参奏,弹劾国舅郭兴拒调龙江卫水师平倭,致使倭寇流窜台州,毁坏大小商船二十余只,损失惨重。
请陛下治其貽误军机之罪。”
朱元璋接过奏摺,將其中所奏之事看了一遍。
这事儿的主因在於,不久之前,一伙千余人的倭寇登陆了太仓刘家巷,此地距离南京大约不到三百里。
这些倭寇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机动性灵活,於是才请调龙江卫协助堵截平倭。
此事被郭兴拒绝,致使原本大概率可以清剿的倭寇走脱,流窜至台州后又做下了大案。
这才有台州二十余艘商船的被劫之事发生。
兵部奏报了此事,朱元璋当即召来郭兴问话。
对於此事,郭兴便回復道:
“陛下,咱们龙江卫的船只,在去年平两广之际,大都交予廖永忠所部带去。
之后船只乃是新筹建的,水军亦是新募,夜战能力极弱。
这些亲卫军职责所在,自当以拱卫京畿安危为己任,臣不可冒险调动龙江卫水军,诚恐有失,望陛下明察。”
这事儿要掰扯起来,其实龙江卫的战力削减,也与朝廷北伐、南征有关。
当初从龙江卫调船的事,就是朱元璋自己下的令。
这事儿骂郭兴怂,也对。
要说他情有可原,似乎也没错。
念在台州商船损失,郭兴又確有些责任,朱元璋心中其实是想藉机罚他的。
但兵部尚书陈亮此时出列,当即又奏出了另一件事。
“陛下,臣亦有一本,参国舅郭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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