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逼急了,连你这个皇帝也照懟!
“三十税一固然是好,但国库比正常的二十税一標准更低,最后少收了几百万两银子的年税。
这些减少的岁入,便是国库缺钱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您认同吗?”
认同归认同,但这不是自己的错。
朱元璋此时终於忍俊不禁,反问道:
“难道你还要咱把这国策改回去,自己打自己的脸不成?”
“不,没有让您改。”
胡翊说道:
“既然从税赋上让了利,就要从別处想办法找补回来,这才是东宫造物局,甚至是东宫三局创建的初衷之一。
造物局要带动起来的,乃是整个大明的商业发展,我们需要让朝廷自己做生意,自己赚钱。
將造物局开到大明各地,未来朝廷组建下的各局各司,都开始搞货品售卖,將物品平价送到贫民百姓们手中,再將民间的钱財收归国库,这才是真正能让大明富国强兵、掌握金山银山的关键点所在。”
朱元璋尝试消化起女婿的这番话来。
胡翊此时又道:
“商贾们可以赚百姓们的钱,那我大明朝廷为何就赚不得?
我们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依靠造物局將生意做到全国各地,甚至可以用更平价的方式给贫民百姓们带去商品。
在以造物局赚钱缓解財政压力后,进一步造船出海,发展对外贸易。
则我大明可一举位列世界之巔,强盛到一个难以想像的高度,到那时,每年以巨额財源建设大明,改善民生、提升军备、创造商业环境,提高百姓们的收入与生活水平,將这个国家做大做强,这才是小婿的本意。”
这大概是胡翊第一次將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原本他觉得这个计划虽好,但还可以更加详细、完备一些,可以时间再打磨打磨,何况,身在东宫詹事府,治国理政乃是中书六部的事,胡翊又不能插手干预。
若按照胡翊原本的预想,他是想等到將来度过九族危机,救治好朱標,等到那时辅佐朱標时,利用手中权力去实现抱负,那时再全盘推进的。
以他对朱標性格的理解,二人应该可以一拍即合,將此事顺利往后推行。
这个计划真的很宏大,也很有心胸,考虑的相当长远。
但碍於朱元璋自始至终都是小农经济思想严重,且十分排斥、厌恶商业发展的特点,胡翊知道在他手下应当很难做成这些事。
朱元璋这种猪队友,他可太了解了。
上次在处州府搞钱事革新的关键时刻,他把处州府用来绑定宝钞价值的白银移走,拿去賑灾。
最后导致宝钞没有白银兑,引发信任危机,差点崩了。
钱策革新一事也差些因此而流產。
这一次胡翊要搞的是可持续发展,將来一劳永逸、持续收成的一条永久性强国之策。
结果这猪队友上来便要將新生的造物局压榨个一乾二净,不留余地。
甚至连促进工匠积极性的赏金制度,都要胡搅蛮缠进行作废。
这种鼠目寸光、上下跳式的搞破坏举动,正好印证了胡翊之前的猜测。
在朱元璋手下搞这些,很容易就会被他坑死。
他但凡能够跳出现有认知,接受大明搞封建资本这一套东西的话,將来创造的就是金山银山,哪儿还需要为这点小钱整日里损形劳神呢?
而在这个时代,能利用这一套东西將大明搞大、搞强。
最后面,摊开一张世界地图,是別人害怕你,你就是世界的中心。
各种应用科技、知识创造,一旦开始以大明为中心,流行传播。
那后世的许多屈辱,还会变成屈辱吗?
但朱元璋这人的局限性便在於此,他会为了这仁瓜俩枣,最后丟了西瓜,捡了芝麻。
胡翊这次当著他的面,对於將来造物局將要做的事,拆解的算是明明白白了。
他也给老丈人打上了预防针。
加上先前提到大洋彼岸的黄金、白银,红薯、土豆,还有给他摊开的那张世界地图。
该怎样作取捨那是他的事。
此时话既已说完,胡翊再度表达起了自己的態度:
“无论如何,我都不赞成將造物局竭泽而渔的举动,岳丈若不放心小婿执掌此地,久之尾大不掉。
则小婿愿意自动递上辞呈,今后只专门从事医道,救死扶伤,一生閒散度日即可。”
听到这话,朱元璋、朱標父子俱都是一愣。
一件小事,上纲上线,將自己一通,最后还要递辞呈?
你至於吗?
朱元璋有些懵了。
若真叫这个女婿辞去一干职位,只去做个大明医圣,这非他所愿。
女婿如今又如此认真对待此事,他心中就要有所思了。
“这都什么事儿?”
朱元璋心中暗暗吐槽一句。
若按他本来的想法,被这女婿一通质问,这根本就是君前大不敬!
他还想逮住个罪名,將这女婿反训一顿,想著报报仇、出出气呢。
结果现在倒好,这招以退为进,自己还得上前去安慰起他了?
也罢!
对於刚才闹的那些尷尬,朱元璋也是只字不提,终於改变了主意: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动不动就递辞呈,你就那点出息?”
他便把大袖一摆,妥协道:
“算了,你管好你的东宫詹事府,连带属下的那几个局,造物局的收成咱先不要了。
3
胡翊要的是朱元璋的妥协,但却不是这样模糊且笼统的妥协,不然谁知道他未来又如何作妖?
何况,他也不是不愿为灾区尽力。
便说起道:
“岳丈,造物局的收成本就要归於內库,这是先前说好的。关键点在於要留出额度,用在日常维护和运转上。
我肯定还要將赚得的利润上交內库,但这个具体的比例,还要等开张之后,依据收入和成本再行商议,小婿到时会带上帐册,咱们一起琢磨个具体的数字。”
对於此事朱元璋也就点头答应了。
胡翊此时又道:
“不过大明如今急需賑灾用钱,造物局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们会想办法筹集一批钱財,用作賑灾事宜,交到太子手里。”
对於这话,朱元璋听了就觉得很满意了。
他此时想起一开始的种种,顿觉麵皮有些臊得慌。
没理还硬三分,这事儿办的实在不咋地道。
只是这女婿今日措辞严厉,对自己也是极为的不敬。
既然现在都觉得尷尬,不如两下都不再提了,就当此事过去了吧。
至於女婿今日提到的大明朝廷自己卖货这事儿,他倒觉得有理。
凭什么你们商人能赚这份钱,咱大明朝廷就不能赚?
若是大明朝廷也做生意,把造物局开到全国各地去,不仅丰了国库,还能与民输送更为平价之物。
这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朱元璋打骨子里討厌商人,討厌商贾之道。
但你要是换个说法,叫他去与商贾们竟爭赚钱,他自然就欢欢喜喜的愿意答应了。
既然事情已说明白,胡翊当即起身告辞。
“太子,有件事跟您商量一下,我在殿外等你。”
胡翊临走交待了朱標一句,自己先出了文华殿。
朱標正待要走,朱元璋此时又叫住了这个大儿子。
“標儿,去跟那小子说,赏金这些事儿咱不干预了,叫他自己寻摸著干就好了。”
“爹,姐夫刚才就在这儿的时候,您为何不说这话?”
朱標明知故问,想一臊这个老爹。
朱元璋也是瞪了他一眼,这才不情愿的道:
“当著他的面不好说,咱·—咱不是没理不是吗?”
朱標点了点头,此时脸上终於露出了笑容来:
“爹,那您没理,今日姐夫在殿上的大不敬之罪,连带对您的批评,您看—”
朱元璋便將大袖一摆道:
“既往不咎。”
“好嘞,孩儿这就去和姐夫说。”
文华殿外。
当胡翊听说到“既往不咎”这四字时,只是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朱標一脸后怕的看著姐夫,问他道“姐夫,你这也算逃过一截,心中就一点波澜也没有吗?”
胡翊开口却道:
“我本来就没做错,这是我应得的,这事儿我想明白了,既然无罪,又何来的波澜呢朱標白了他一眼道:
“说真的,真怕爹今日又抽出宝剑,一路著你在宫里跑一遍。
也亏了这是在文华殿,没有那些东西。”
胡翊却说道:
“其实就算岳丈今日拔剑,我也不会跑的。”
“为何?”
“这强国之策乃是我近几年来苦思而得的,如今三局已然建起,有了个雏形。
若是退让,不就是逼我自己將其扼杀在摇篮,这跟叫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又有何分別?”
听闻此话后,朱標愜了一证,这才理解姐夫今日为何如此力爭,连命都不打算要了。
原来根源在此处啊。
“对了,姐夫,叫我出来又有何事?”
“我要从东宫府库取些金子用用,跟你商量一声,用量应该不多,但按规矩还得跟你报备一句。”
朱標点了点头:
“这种事往后姐夫自已做主,不必事事都来报我,咱们兄弟之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倒是他现在很好奇:
“姐夫用这金子做什么呢?”
胡翊也很无奈,只得用这个法子了,开口解释道:
“这不是賑灾缺钱吗,太子庄都要出一份力气,造物局能一毛不拔吗?
我寻思整点会员卡啥的,也创创收。”
朱標听到这些新名词时,一脸懵。
“会员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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