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逼急了,连你这个皇帝也照懟!

朱標已经急切到发出嘶吼声了。

他在奋力提醒姐夫,叫他赶紧离开此处,毕竟连他也知道自己亲爹的尿性。

真要把他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但胡翊今日的想法,与平日里完全不同。

平日里,插浑打科,该软的时候软一下,这都没啥。

因为都不是什么大事,也犯不上过於去跟朱元璋爭。

但今日情势则完全不同。

因这涉及到了根本性、原则性的问题!

东宫三局建设起来不易,筹建中的这几月,又遍耗了自己的心血。

胡翊要用这东宫三局所达成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朱元璋增收,充盈起他在宫中的小內库那样简单。

这样,也就把胡翊的心胸看的太小了。

他要达成的终极目的,是靠这三局带动发展,带动起大明的民生、繁荣以及市场。

最终,他要为大明带来质一般的飞跃,也要彻底解决目前无比困扰的国库空虚、缺钱难的问题,实现国富民强终极志愿。

在这般宏大的志愿下,眼见得这三座即將起高楼的地基已经铺平建稳,正到了要盖楼发力的关键时刻。

朱元璋却上来搞这一套?

竟然亲手自毁地基?

对於这样的猪队友,胡翊心中鄙夷至极,恨不得上去两巴掌將他抽死。

真要对皇帝动手,那也只是瞎想。

但据理力爭,叫朱元璋知道自己的底线,这个事儿是一定要做的。

別看胡翊平日里人畜无害的,逼急了的时候,也会露出疗牙。

面对著这位础础逼人的老丈人,厌蠢症犯了的胡翊,此时竟然反倒是挺直了胸膛,直视看他那满是怒火的自光。

耳边是朱標一声声的催促,叫他赶紧离去。

胡翊却权当没有听见,开口便道:

“我不走,今日这事弄不清楚,我也不能走。”

朱元璋把二目使劲一瞪,心道一声这是给你脸了?

他怒火更胜,表情从红温变得阴冷,直视著女婿的两道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寒意。

他声音里面带著不容抗拒的傲慢,冷冷地道:

“今日,你非要跟朕作这个对是吗?”

胡翊硬气的回应道:

“小婿这不是在与您作对,是在匡正岳丈的过失。”

“哼哼。”

朱元璋磨著牙:

“匡正?”

“过失?”

“没错。”

胡翊今日简直可以用胆大包天来形容。

他直接便接住了朱元璋那双如利剑般锋利的目光,连带著千古一帝那身霸气摄人的威势,一起都承受住了。

看到面部表情逐渐挣狞的朱元璋,胡翊依旧没有后退,反倒是上前了一步。

因为他知道在底线面前,必须要坚持。

今日必到了要爭夺底线的时刻,再三忍让,只会变作个麵团,一事无成。

他也相信今日自己死不了,无论是肚儿里怀著孩子的朱静端,还有朱標与马皇后。

朝外还有一帮大明开国功臣等在那里除此之外,自己这一身的医术,还有无数碾压时代的先进想法与思维——

这一切的一切,都组成了一个举足轻重的胡翊,一个对大明至关重要的自己。

朱元璋想要杀他,仅凭今日的这点顶撞,是不可能的。

今日的胡翊就是这般的自信。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把洪武大帝的所有威压全部接下来,然后反过来试图与他硬刚。

便在他说出要匡正朱元璋的过失,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之后,胡翊立马便开始陈述起了自己论证,开口便道:

“君王有过,便该直諫。”

“朝有净臣,不亡其国——”

他还待要讲话,老朱听到这十六个字,已然是怒火中烧,更加是如同一个燃烧起来的炸药桶。

他觉得这话极度可笑,冷冷问道:

“,没了你,朕这大明就要亡国了?”

“那也难说。”

“混帐东西!”

他作势举起手中的玉石镇纸就要猛砸过来,朱標一把就给夺了过去。

这一次朱標轻鬆把镇纸夺下,化解了一场即將爆发的剧烈衝突。

朱元璋一时手里没有了东西,恍间转过身重新去寻找,他要找一把教训胡翊的“武器”然后狼狠地抽他!

但这是文华殿,朱標日常坐在此处办公,都是些文人用的东西,能够用来打人的,至多是一个痒痒挠。

朱元璋找不到趁手的傢伙什,这一下闪神,倒使他情绪回落了些,他终於是耐看性子重新看向这个女婿,情绪比刚才略微平缓了些。

心中带著几分戏謔的姿態,朱元璋开口便不屑地道:

“好好好!”

“今日倒要叫你把话讲清楚,咱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些什么名堂来!”

说就说。

胡翊肚子里早了一肚子火了,今日正好藉机全抖落出来:

“那小婿就先说岳丈的错误。”

“东宫三局开到如今,並不容易,期间数月的修建,费银钱都还是小事,这其中还有大量的人力物力在其內,当中也包含著我的一些理念在里面。

可以说,对於东宫三局的未来,这其中承载了小婿半生的积累与心血。”

说到此处,胡翊转而又道:

“自古以来,不遵天道,竭泽而渔是没有好下场的。

譬如夸父追日,逆天而行,他自然是要渴死饿死,倒地而亡。

再者如竭泽而渔,一网捞掉些大鱼去卖钱,但池中还有些中鱼可以继续生產小鱼,鱼生鱼,只要取之有度,那便用之不竭。

反过来,一网把大中小鱼捞尽,鱼没了,水也就变成了死水,也便没有了取之不尽之说,此便为天道规律循环,想必岳丈也不是不明白。”

胡翊这话说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尤其是这句“没有好下场”,这成了刺破朱元璋脸面的一根尖刺,令他觉得有被冒犯到。

已经稍稍平静下来的朱元璋也知道他说话有理,但看到这女婿今日如同吃了枪药一般,四处开火,一个往日里任意揉搓的麵团,今日竟然说话如此不客气。

他又忍不住呛起火来,又故意挑事不服道:

“你所说那些天道规律,朕还就是不明白,你又待如何?”

胡翊心中冷笑一下,你不明白?

那我教你啊!

他开口便如连珠炮,语速奇快,里啪啦的往自己老丈人的脸上糊:

“三国时期,刘备败於夷陵,蜀汉风雨飘摇,魏国几路伐蜀,同时蜀汉身后方南中诸郡又行反叛。

诸葛亮平蛮之时,马对他说起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此举为的是收南蛮之心,使这地方能够安稳的更长久些。”

朱元璋自然知道这些典故,这些三岁小儿都知晓的东西,还需要在他面前说一遍?

故他心中极为不屑,並未作回应。

胡翊此时便又道:

“诸葛亮要攻心,使其心悦诚服。

小婿在造物局所行之事,一样是为了攻心,使手下人等心甘情愿的去做事,因此才需要赏金。

岳丈自己带兵打仗,身边的护卫亲兵至关重要,他们也曾多次挽救您於危难之间,警如駙马府的寿伯、大小武他们,当初都曾为您力战而不退,落得一身残废。

敢问岳丈,收人之心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吗?他们忠心护主,岳丈是否又给他们赏金呢?

若岳丈不收寿伯、福伯、大小武他们之心,隨便叫几个人到身边当亲卫,护持您的安危。

您又敢吗?”

这番话简直是在贴脸嘲讽,一连几问,问的朱元璋哑口无言。

他自然不敢。

身边没有信任的得力亲兵,当初都不需要敌人对他下手,隨便派个臥底过来,命早就没了。

至於胡翊所举例的攻心之策,还有什么竭泽而渔、赏金与提高手下工匠积极性的问题。

这些当然都是对的,其实连朱元璋自己都这样认为。

但这明明是自己都认同的话啊,为何当初刚一开始之际,要与胡翊对著呛火呢?

朱元璋此时心中忽然一净,便没有了刚才那般怒火攻心了。

尤其在短暂的愤怒过后,面对女婿的接连几问质问,又將他问的哑口无言,理不直,气也不壮。

如此一来,人自己心虚,自然就会回归到理性上面去思考问题。

他就越发疑惑,自己刚一开始那股子胡搅蛮缠的劲头儿,催生他发这一通邪火的原因到底又在哪里?

他沉沉思索片刻后,还是没有找出答案。

胡翊见自己的质问,令老丈人是无法张嘴回应,且脸色的挣狞开始褪去。

这就对了!

他终於不再拱火,也尝试克制起自己的情绪,然后转愤怒人为以理服人。

此时的胡翊,逐渐放缓语速,一字一句都用上了讲述的语气,而非质问的口吻。

“岳丈,大明国库为何一直空虚,为何一直没有钱,您真的想过这其中的原因吗?”

朱元璋沉思著,把目光头重新投向了这个女婿,想听听他怎么说。

胡翊便道:

“歷朝歷代,定下的轻薄赋標准,大致是在『二十税一』这个层次,能做到如此,这便算个好皇帝了。

都在说与民休养生息这个词,能做到这个税额,已算是爱惜百姓的。

在此基础上,岳丈更是定下了『三十税一』的国策,这更是体恤百姓之不易,为他们大大减轻了压力,在这一点上小婿自然是佩服。”

胡翊这番话听起来是拍马屁。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他还有下文没讲呢。

正在朱元璋以为他开始说好话,准备赔礼道歉,主动缓和这一关係的时候。

胡翊却是又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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