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我愧对至尊信任啊

夜色漆黑,灯火闪烁,將军府中一片静謐,朱然看著落寞的孙权,几次张口,不知从何说起。

孙权也未曾开口,只静静坐著。

良久,一阵冷风吹来,带著一点冷意,朱然迟疑开口:“至尊,不如回房间休息?”

孙权回过头,看向了朱然,轻声开口:“你我少年时候,一起读书,清晨诵读经典,中午习武锻体,晚上宵禁,我等游走在城中,敲打里坊门庭,引得士兵追赶。”

“那时候,可真是快活日子啊!”

朱然是孙权的“同学”,这些往日的画面,隨著孙权诉说,也浮现在朱然脑海,鼻头一酸,不禁眼眶发红。

忆往昔,年少壮心,孙权仓促继位,各处都有造逆之人,但孙权硬是强撑压下,稳定江东。

朱然也被孙权委以重任,特意命为县长,后甚至划分郡县,以朱然为临川郡太守,等到朱然有所歷练,再驻防地方,临川郡又被取消。

这等栽培和信赖,如何让朱然不感动。

想著少年时候,他和孙权一起走来的路,朱然泪水簌簌而下,哀声道:“仲谋,仲谋,是我无能!”

孙权却回头一笑,拉著朱然的手,轻轻拍打:“是我决策失误,与你何干?

莫要哭泣,莫要哭泣。”

朱然见孙权还把罪责揽到自己头上,终於忍不住骂道:“刘贼毁诺,行事愈发囂张,徐庶竟然公然让徐宗在鄱阳造逆!”

孙权闻言,立刻警觉,喝道:“怎么回事?”

之前,刘备、赵少杰、诸葛亮同意对江东进行更深一步的压迫之后,徐庶就开始了行动。

徐宗,豫章人,前汉名士,曾经去过洛阳游学,与孔融等人交好,后回到江东豫章,为孙家所用,但此人性格放荡不羈,对手下也十分宽容,手下人为非作歹,他也不禁止。

此前为东吴的中郎將,这还是豫章失陷后,孙权为了让豫章人安心,特意提拔上来。

毕竟,一个豫章的中郎將,可以向豫章人表明,他孙权並未放弃豫章,依旧信任豫章人。

但在私下,徐宗早就和徐庶接触上了,做为汉末的名士,徐宗经歷了刘繇、

孙策时代,他真心效忠谁?

无非就是谁打到了他的家乡。

如今刘备威霸南土、西疆,徐宗自然不会对孙家有什么效忠的心思,接到徐庶指令后,徐宗立刻开始了活动。

说起来,徐宗的行动,也十分简单,就是结交人物,然后宣扬,孙权应该儘快归附刘备,全孙家汉臣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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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言论,徐宗並不是只对自己部队说的,而是拉了许多將校一起。

这种臣下要求主君归附他人的活动,竟然就这么大张旗鼓的鄱阳开始了传播。

朱然得到消息,惊得不知所措,暴跳如雷,好在徐宗又没有真的造反,他又惧怕孙权发怒,所以才迟疑而来。

孙权听了朱然的讲述,脸色也变得难看,深吸一口气,骂道:“好贼子!我看他年老,又是豫章人,名望不错,虽无才能,我才交付兵马给他,让他驻防前线,他竟然,竟然————”

说著,孙权又沉默了下去。

他能感觉到,徐庶的攻势越来越猛烈。

因为丹阳郡也已经有了零星的流言,也是让他归附刘备的。

他开始还没有太在意,毕竟豪族和他离心离德,说出这番话並不意外。

但现在自己麾下將校,如此开口,必然不是空穴来风,人心所思,一切都应当是徐庶的阴谋诡计!

想到这里,孙权站起身来。

朱然也站起身,看了一眼孙权,问道:“至尊,是不是应该召集百官,而后公议徐宗?”

孙权闻言,却是脸色一沉,张口喝道:“如何能如此?”

相比朱然还想著怎么收拾徐宗,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但他又不敢相信。

鄱阳肯定出事儿了,否则不会有麾下將校如此狂悖!

正如孙权所想,翻阳確实出事儿了,而且是大事儿。

鄱阳郡近邻庐陵、豫章,是从豫章郡中划分出来新郡,首任太守步騭一直驻守此地,彭泽方向,还有鲁肃带著水路兵马两万人驻防。

做为面对刘备最重要的一个地方,这里的兵马不可谓不充足。

但相比彭泽一个县的地方,鲁肃以两万人完全控制外,鄱阳附近確实也算人□眾多,大族林立,步根本无法以强兵镇压地方。

这里的豪族之前还算支持孙权,但现在孙权的情况,他们也自然起了二心。

步騭发觉赋税越来越难以徵调不说,士兵也在逃逸,整个鄱阳郡一下子变得几近失控。

他当初进驻鄱阳,带来了武射吏五百人,他以这五百人为根本,编练本地兵马,一共编练了三千。

可现在,这三千兵马,竟有半数不见了,以各种名义消失了。

起初他也没有太在意,等他反应过来,兵马成建制的逃逸。

他身为郡守的本部兵马都开始逃逸,这才让他意识到,徐庶对本地豪族下了多大的力气。

这也是为什么徐宗敢於宣传那些大逆不道言论的底气。

他剩下的兵马只有一千多人,可徐宗足足有两千多人,且因为士兵逃逸,他的本部战心也几近崩溃,饶是他瞧不起徐宗,可也不敢贸然对徐宗发动攻击。

太阳炽烈,步騭坐在衙署中,望了一眼门外,脸色阴沉的可怕。

怎么忽然就到了如此地步?

明明他们这些从江北过来的人,没有一个愿意背叛孙权,可孙权还是走到了这眾叛亲离的一步?

正在思索,一名士兵匆匆赶来,进来后,苦著脸说道:“府君,徐宗不应!

步騭自然是忠心孙权的,面对徐宗这个叛乱逆贼,他肯定不愿意放过,无奈自己这边问题更加严重,他立刻想要设谋,弄死徐宗。

方法也很简单,邀请徐宗会面,趁著会面的功夫,斩杀徐宗,接手徐宗的兵马不说,还能震慑不臣。

歷史上步騭去了交州,也是如此对待吴巨的,吴巨果然中计,会面之时,被步斩杀。

步騭闻言,脸色大恨,骂道:“贼子愚昧,如何能识破我的谋划,定是徐庶在其中搅扰!”

士兵不敢言说。

步騭无奈的挥了挥手,士兵下去。

“若徐宗不应,我也不能奈何他,贼子,我定要诛灭!”想著,步騭继续等候消息。

又过了片刻,一名文士走了进来。

此人是步的亲信,和他一起来翻阳上任,许多机要事务都是此人负责。

来人进来,施礼说道:“见过府君。”

步騭不耐烦的一挥手:“快快说来,那些人什么態度?”

那些人不是旁人,都是鄱阳的豪族。

来人脸色一僵,低声道:“各家都说,春耕十分重要,若是耽误了耕种,只怕到时候又无力承担赋税,他们也没有人指派出来,至於逃逸的兵马,他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望府君恕罪!”

步闻言,立刻从位子上起来,破口大骂:“好贼子,竟敢如此?要不是他们亲自召唤,那些士兵能逃回去?逃回去了能有地方躲藏?”

步騭初来乍到,获得了本地豪族的支持,许多兵马都是出自豪族,豪族听从徐庶的命令,让自己人回来,这些士兵就一溜烟消失了。

本来步騭自己还觉得自己从豪族获取兵丁,为孙权做了好事儿,毕竟这样一来,官籍的耕种人口不减,自然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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