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火焰的掌控

第231章 火焰的掌控

静謐之居后方的黑色石坪，成了卡伦新的修行场。夜幕低垂，星辉洒落，晚风带来远处禁林的气息。卡伦站在场地中央，魔杖平举，全神贯注。卡斯托站在数米之外，监督著卡伦的练习情况。

“开始。”卡斯托的声音毫无波澜。

卡伦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大脑封闭术构筑的“思维河流”在意识深处奔涌不息，將一切不必要的情绪冲刷乾净。他集中意念，魔力涌动，杖尖轻点前方虚空。

噗！

一簇幽蓝色的小火苗应声而出，在杖尖前方几英寸处摇曳跳动。它出现的瞬间，一股原始的、混乱的、充满无尽“飢饿”与“破坏”欲望的微弱意念便顺著魔力的连接，粗暴地撞向卡伦的意识。

“感知它！”卡斯托的低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卡伦没有丝毫犹豫，早已准备好的摄神取念意念如同一根坚韧的丝线，精准地探向那簇火苗的核心。他的“真实之眼”同步开启，幽蓝的火焰在他眼中分解成无数翻滚的、代表纯粹毁灭意志的能量粒子。

接触的剎那，那股“飢饿感”陡然放大！仿佛一个初生的、只知道吞噬的野兽，本能地想要撕碎靠近的一切！

“静止！”卡伦的意志如同冰冷的铁砧，狠狠砸入那混沌的意识核心。不是压制，而是清晰、不容置疑的指令。

躁动的火苗猛地一滯，那股混乱的意念仿佛被无形的韁绳勒住，虽然依旧在“飢饿”地扭动，却不再试图无序扩散或猛烈燃烧。它安静地悬浮著，幽蓝的光芒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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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態。”卡斯托再次下令。

卡伦意念微动，尝试看引导那股被束缚的毁灭意志。火苗在他的意志牵引下，缓缓拉伸、变形，几秒钟后，化作了一只仅有巴掌大小、形態模糊的火焰小鸟。小鸟拍打著翅膀，围绕著卡伦的魔杖盘旋，动作生涩，远不如卡斯托演示时的灵动优雅，但那股毁灭性的气息也確確实实的被牢牢锁在小小的形態之內。

“很好。”卡斯托的点评依旧吝嗇，但眼神中掠过明显的讚许之色。“继续维持形態，感受其內部意志的流动。尝试让它按照你的意愿完成简单的飞行路线指令：直线，折返。”

卡伦集中精神，意念如同指挥棒。火焰小鸟在他的意志牵引下，开始笨拙地沿著一条直线向前飞去，飞出约三米后，又僵硬地掉头飞回。每一次改变方向，卡伦都能清晰地“感觉”到火鸟核心那混沌意识传来的“抗拒”和“不適”，如同在强行扭转一个刚学会走路就想狂奔的幼儿。

“控制力源於理解的深度。不仅要命令，更要理解它为何『想”动，为何『抗拒”。

记住，在它弱小的时候，你自然可以强行压制它，但是当它达到一定规模后，你就不再能压制住它，那时你只会被它反噬，许多自以为是的巫师都是这么死在自己释放的厉火中的。”卡斯托的声音適时响起。

接下来的日子，石坪成了卡伦与火焰意志角力的舞台。日復一日，从最初只能维持几秒的简单形態，到可以操控火焰变成不同的形態，比如火蛇、火蜥蜴进行更复杂的爬行、

缠绕动作；从只能发出“静止”这种最基础指令，到可以命令它“环绕”、“上升”、“凝聚”—”卡伦的进步堪称神速。他操控小型厉火的过程异常顺利，那份源自天赋的强大精神力与经过大脑封闭术、摄神取念双重锤链的意志力，让他仿佛天生就具备与这种混沌意识沟通的能力。

晚餐时，尼可听著卡斯托简洁地匯报卡伦的进展，脸上是惯常的温和笑意。

“意料之中。卡伦的灵魂本质，或者说他的天赋，对这类『意识流』的能量形態有著超乎寻常的亲和力与解析力。”尼可切著盘中的烤蔬菜，语气平静得像在討论天气，“从他能用『真实之眼”结合摄神取念窥探魂器记忆碎片，到如今轻鬆驾驭初生厉火的意识，这其中的共性，卡伦，你感觉到了吗？”

卡伦放下刀叉，认真思考。“是意志层面的“理解”和『引导”，而非单纯的力量压制？”

“非常正確。”尼可讚许地点头，“无论是魂器中被撕裂、污染的灵魂碎片，还是厉火中那混沌原始的毁灭意志，它们都代表著一种非理性的、混乱的能量状態。强行用更强大的力量去碾压它们，就像用巨锤砸水，效果有限且容易反噬自身。而你的方式一一用摄神取念去“聆听”其混乱的本质，用意志去“沟通”、『理解”其运行逻辑，再加以『引导』一一这更接近於链金术的核心：理解物质的本质，然后引导其向期望的方向转化。意志高於蛮力，理解先於掌控。”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有趣的是，你在魂器研究中『打捞”那些混乱记忆碎片的过程，本质上也是在和伏地魔残留的、混乱的意志碎片进行一场危险的·沟通”与“信息提取”。这与你在厉火练习中，用意志去沟通、安抚、引导那混沌的毁灭意识，在精神层面的技巧上，是高度同源的。都是在与『混沌”博弈，只不过对象和危险程度不同罢了。”

卡伦若有所思。確实，当他在魂器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入意念，试图捕捉那些散逸的记忆碎片时，那种需要极度专注、精准过滤负面干扰、同时稳固自身精神防线的感觉，与此刻操控厉火意识时，需要时刻感知火焰內部意志的波动，並及时用自身意志进行微调引导的感觉，有著惊人的相似之处。都是精细的意志操作，都是与混乱意识的直接对话。

“我明白了，尼可老师。”卡伦眼中闪烁著领悟的光芒，“这更像是一种—对意志力的锤链方式，一种应对『混沌』能量的通用技巧。”

“正是如此。”尼可微笑，“所以，不必惊讶於你在厉火初步掌控上的顺利。这只是你天赋和前期积累在正確道路上的自然体现。当然，”他话锋一转，看向卡斯托，“当火焰壮大，其內部孕育的擬態意识变得更清晰、更强大时，那才是真正的考验。就像小溪容易疏导，而决堤的洪流则需要更坚固的堤坝和更精妙的导流渠。”

卡伦点头，表示理解。他想起了之前卡斯托演示时，那点小火苗化作火蛇时意识强度的明显提升。

这时，卡伦想起妹妹的事，开口道：“对了，尼可老师，卡斯托老师，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一下。是关於我妹妹莉莉的。”

他將之前在家时观察到的情况详细描述：园里那株异常繁茂且能微弱吸收转化土壤魔力、反哺周围植物的红玫瑰，以及莉莉释放魔力时，她的魔力场似乎能与玫瑰產生某种微弱的共鸣。

尼可听完，脸上露出浓厚的兴趣，但依旧是那种学者式的平静探究神情。“哦？自主吸收转化並反哺环境的魔法植物？这倒是不多见。更值得注意的是，莉莉的魔力场能与之共鸣这暗示她的魔力可能具备某种独特的“自然亲和”或“生命调和』特性，非常温和，几乎是无意识地在影响周围环境。”

他放下刀叉，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考著。“持续观察，卡伦。假期回去时，可以採集一些那株玫瑰的样本，包括它周围的土壤。莉莉的魔力觉醒情况也记录下来。这种天生的、温和的魔力特性，如果引导得当，潜力巨大。或许——”他看了一眼卡斯托，后者微微頜首，“布斯巴顿的环境和教学理念，可能比霍格沃茨更適合发掘她这方面的天赋。当然，这是后话，还需要更多的观察和莉莉自身的意愿。”

卡伦將尼可的话记在心里，没想到他还没有谈及对之后莉莉上学的安排，尼可老师就先行提炼出来。

晚餐后，卡伦回到自己的房间。书桌上放著几封厚厚的信件，是室友们寄来的。他拆开最上面一封韦斯利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