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很懂事地在厅备下了几桌热气腾腾的涮锅子,满台都是涮菜和新鲜牛羊鱼肉片等。
今日得了那么大一笔银子,桌上的菜品都好了许多。
明兰若吩咐了其他人都一起坐著用膳,她和苍乔、小希则坐在屏风后单开一桌涮锅。
她吃了一会,瞧了瞧外头,见著无名先生也高兴地喝著小酒,却想起另外一个人呢:“隱书生怎么没来?”
正在往小希嘴里塞丸子的苍乔拿筷子的手一顿。
小希“啊呜”一下將丸子啃了:“先生这两天病了,整日在房间里睡觉呢。”
明兰若微微蹙眉:“怎么病了,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让人给他送菜了没有?”
王嬤嬤等人面面相覷,好像,他们都忘了这一茬。
明兰若蹙眉:“让人去看看隱书生,算了,我去吧,顺便给他看看病。”
“唰!”苍乔拉住了她的手,声音有些古怪:“你怎么那么关心那个书生?”
明兰若一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牵掛那文弱书生。
也许是这样热闹的时候,只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病床实在可怜。
她只道:“他是小希的先生,关心也是应该的。”
苍乔心情有些不太好,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不好,只淡淡道:“不许去,真要看病也得你吃完。”
说著,他冷冷看了一眼小齐子:“小齐子,你去给人送东西。”
王嬤嬤赶紧起来:“是老奴失职,老奴马上去,不敢劳烦公公!”
“不不,这是主子爷交代的事,自然咱家去!”小齐子把嘴里的菜吞下去,然后隨意抓了一盘涮好的菜,一溜烟就跑了。
速度快得王嬤嬤都来不及说话。
明兰若有些纳闷,也没多想,就坐下了,继续用膳。
一餐饭上,有小希儿这活宝满地打转,热闹非凡,气氛温馨。
哭了一场,鬱结之气散了不少,现在荷包有了足够的钱,无名先生也到了手。
明兰若甚至心情好地喝了两杯,冷艷的粉容都染上了明艷娇柔之色。
“少喝点,你还要给本座复诊。”苍乔看著她那浑身鬆懈,眉眼弯弯的样子,微微挑眉。
他诱她喝了那几杯是为了让她忘记要去给隱书生看病的事,不是打算让她把自己灌醉,忘记给他复诊。
毕竟,他还希望早点“康復”,才好拿她试试他的“刀”。
明兰若托著下巴,忽然眯起清冷的眼:“怎么,苍乔,你不相信我的医术,来来来,我给你摸摸!”
说著,她突然伸手就朝他衣袍下摆抓了过去。
还隔著小希,她这粗鲁揉搓自己结实下腹的动作,让苍乔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死丫头髮什么酒疯。
他抬手就一把扣住她在自己身上乱抓的爪子,细白的麵皮微微涨红,瞥了一眼边上的小希。
小希吃撑了,跟只奶猫似的蹲在凳子上边打嗝,边舔小手指上的肉汁,见他看过来。
他皱皱小鼻子,打了个饱嗝:“嗝,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我娘摸摸你怎么了?”
苍乔:“……”
这对野猫母子真是一路货色,吃饱喝足就开始囂张了。
他看著怀里挣扎的女人,乾脆地將她直接扛上肩膀,往房间走:“別动了,回房间!”
说罢,他看了眼小齐子,小齐子立刻过来把小希抱出来。
景明见状,眉头一皱就要衝出去挡,却被春和拉住了手腕。
春和朝著她无声地摇摇头:“大小姐要给千岁爷看诊。”
其他人看不出来,她却是看出来的,大小姐是大家闺秀出身,哪怕少年时跋扈了些,却也不是谁都能近身的。
她肯让千岁爷抱著走,必有缘故,不管他们到底是亲人还是情人,都绝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插手的。
苍乔逕自扛著明兰若在走廊上慢慢地走,轻声哼著江南的小戏:"原来奼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他声音是很好听的,一把戏腔极惊艷。
“呜……难受。”但明兰若却没空欣赏,闷闷地敲他的背,她只觉得脑子很热,浑身都乏力,像在云端,不知身在哪里。
苍乔轻笑出声,將她从肩上托起来,托著她的腰臀,跟抱孩子一样:“这样总好了吧?”
明兰若眼神迷离,低头看著托抱著自己的人。
夜未央,昏暗嫣红的宫灯为他俊美的容顏镀上一层柔软的光,他凤眸融金,含笑看著她的样子,让她心头又轻又软。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旁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就像他在她死去时,紧紧抱著她的那一刻,只得她和他。
这是梦罢……既然是梦……
她忽然笑了,那就让她放肆一回吧。
她低头,忽然捧住他的脸,在他微微睁大的幽冷凤眸时,吻上他的薄唇。
嗯,九千岁的味道,很不错。
苍乔,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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