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儿、龙儿…经此一事,该知江湖凶险,更不可懈怠。倘若能趁势而上,做出一番作为。自然宗门大幸,可若不能,至少需有保命立足之能。”

纪慧、王龙拱手说道:“谨听师尊教诲,徒儿已记在心中。”各派寒暄已毕,阳山剑派、离山剑派、纠山剑派众弟子、长老齐齐行剑礼送别,朗声道:“祝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一路顺遂。”

王纵横哈哈笑道:“谢了。”震声高喊:“回宗。”众弟子浩浩汤汤离开。三大剑派目送极远,纷纷叹道:“此去一别,越发冷清了啊。”“是啊,初到飞龙城时,各派弟子结友切磋,上山巡猎,饮酒谈天。何其朝气,何其热闹。我等长老看在眼中,虽不说什么,却也心中欢喜。”“谁又知中途发生这些事情,也罢,好事坏事皆已过去,但这次事情,实在叫人难忘啊。”

众弟子闻言,皆露缅怀之色。自一场庙会初始,王夫人上香,那时王夫人一诺千金、美丽大方,岳开、华武…等剑派英杰率先结交。后有雪山巡狩,各剑派师姐师妹师弟师兄…凡年岁相近者,各自打对眼缘,小辈会面。其中不乏有男女结情,各自倾心。此后灵狐宴、诸多酒席酒宴、诸多活事,感情愈发酝酿。

游街、看景、采买…再后则师姐师妹失踪,众弟子围剿花贼,再到误入九窍龙心穴,历经诸多险阻。最后合力摆阵杀出…种种种种。

飞龙城一行虽短,却纷纷扰扰,甚是精彩。虽有同门毙命此地,这行却极值得回念。

却说岳山剑派沿路而行,走离飞龙城。众弟子亦是千般感慨万般回念,心情复杂至极。行出十数余里,均低头赶路,不知是喜是愁,是庆幸或不舍。

纪慧忽问道:“师尊,那位王夫人…温夫人与咱们既已解除误会,也算不打不相识。她难道不送我们一程吗?”赵春霞本愣愣出神,听徒儿问话,解答说道:“那位夫人性情古怪,不送才好。慧儿,你问此事做甚?”

纪慧面颊一红:“只是好奇。”赵春霞说道:“只是好奇?你是想见那夫人,还是想见那李仙?”

纪慧脸色蓦然全红,说道:“怎…怎又可能。那夫人和那李仙看起来两情相悦,要好得很,我…我干什么想见他。师…师尊,你说这话,好没由头。”

赵春霞叹道:“李仙确实不俗,你初见他,芳心暗许也是正常。”纪慧结巴道:“师…师尊…”她左右观察,哀求道:“您小声些。”

赵春霞郑重说道:“但是慧儿,有一事你需想清楚。似李仙这等人,绝非良人。你若喜欢他,定是愁苦多,喜乐少。偏偏…偏偏人家未必知道你芳心暗许,你为他苦受折腾,一颗心不上不下,患得患失。到了最后…也独独是自己空伤悲罢了。”

纪慧俏脸陡白,脚步虚浮。赵春霞轻拍纪慧肩膀,和声劝道:“你与他左右不过相识几日,说过几句话,何必念念不忘。趁早断了念想,自能减去许多苦痛煎熬。”

纪慧嘴唇发白,目眶红润,点头道:“是…师尊说得有道理。”却未能觉察,赵春霞手掌轻轻颤抖,心情亦不平静。

她美眸似有怨怼,隔空骂道:“不知轻重。”随剑派众人离去。江湖纷纷扰扰,离离合合,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飞龙城大宴终有离散之期。

这日内。

湖山剑派、岳山剑派率先离场。纠山剑派、阳山剑派已奔东西,离山剑派迟了半日,便也率派离去。飞龙城喧闹如旧,只少剑派人尔。

……

……

却说另一边。雪藏山深处,湖面冰层消融,碧水澹澹,湖鱼追逐,周遭草木盎然,温热暖和,竟是一派春日盛景。原来此处阴阳交融,使得暖热交替,先一步入春。

万幸此地人迹罕至,地处甚偏,纵是伐木樵夫,也难踏足此地。异景连出三日,亦无人觉察。因为气候温热,周遭密林的鸟兽为避寒凉,皆聚集湖面附近。

枝头上站满鸟兽,清晨时分,众鸟兽欢快鸣唤。在树木间飞逐嬉闹,采果抓鱼。正因如此,却掩盖了一阵花丛内的起伏不绝异声。

众鸟兽天性好奇,见一株大树上,横插一把长剑,握柄处有淡淡清香。众鸟站在剑身上鸣叫,鸟喙轻啄剑身,发出叮叮清响。却总有大意鸟兽,嬉闹不知节度,被剑锋削去鸟喙、鸟爪……或是干脆被剑锋削成两半。

远处的泥地中,则斜插一柄青剑。倒是无兽青睐,孤零零甚是孤寂。

[你苦习剑法,残阳衰血剑第三层,熟练度+1]

……

两剑不远处,可见一茂密草丛,草长近人高,结有黄花、白花、红花各色花物。却只是杂花、野花,召聚蜜蜂时,亦吸引鸟兽围观。

这些鸟兽灵智未开,倒悟不出甚么名堂。忽见草丛惊动,众鸟振翅惊逃,飞到高处树枝观望。它等眨眼观察,虽灵智低微,却好奇难掩。

温彩裳面红唇润,侧靠李仙胸膛,柔声道:“李郎,我此前尽说气话,你莫怪我。”她轻抚李仙脸颊,柔声说道。

李仙说道:“我不怪夫人。”温彩裳温和笑道:“那咱们回去罢,此前争吵,谁也不能再提起。”

李仙摇头说道:“夫人,我…还是要走。”温彩裳脸色既冷,紧蹙眉头:“你…”远料想一场和好,已该过去。

李仙决然说道:“夫人莫怪。”心中清明:“我唯彻底胜过夫人,才能叫她依顺。我不可贪恋眼前温柔,而就此沉沦!”

温彩裳咬牙切齿问道:“你…你干什么还是要走?啊…竖子,你还敢不敬!”她面露惶恐,这时剑势酝酿甚深,她能耐十不足一。却忽觉双手手腕一痛,被李仙扭到身后。

李仙说道:“夫人,得罪了。委屈你几日,到时自有人来解救你。”他手持“碧蚕索”,将温彩裳双手缠绕捆紧。

温彩裳已然明悟,此子恐自己脱离剑势,再去追寻他。他便再难料理,故而设法将自己捆擒。这番算计,可谓十分缜密。她不愿被擒,但此情此景,徒徒挣扎毫无用处。

她暗暗叫苦:“温彩裳啊温彩裳…旁人奈何你不得。可这小子一身手段,皆是为制服你而学。他此刻捆擒我之法,乃是‘披蚕衣’,偏偏是我所传。那‘残阳衰血剑’亦是我所传,本意是制约他。怎知冥冥因果作祟,却全成制约我了。我…我…偏偏奈他不合。”

她方脱离温情,便遭此困境,委屈至极,轻咬下唇,羞怒间喊道:“你…你住手。”

李仙施展“披蚕衣”之法,出手轻盈繁复,心想:“夫人何等厉害,这次可得结实些。不然我的下场,可就凄惨至极了。”万万不敢大意,这回“蚕衣”之严密,远胜以往数倍。

温彩裳连连叫苦,虽缕披蚕衣无数,却是为武道精进。这回用做擒抓,感受全然不同,极感无助憋屈,手足尚难控制,更何谈其他。奈何她大势已去,无力回天。气得双目喷火,也实难逆转。

蚕衣攀附而上,紧咬膝节、肘节全身各处。蚕结更细若无物,复杂至极,若非习过“解蚕衣”法,纵好端端摆在眼前,也难解脱分毫。

温彩裳怒极,强压羞意,神色冰冷,说道:“李仙,我曾说过,我纵对你有情,也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挽留一位男子。你…你若再离去。我…我真会好恨你。”

李仙心道:“夫人若恨,便让她恨。待我实力上升,再见到夫人,能与她平起平坐。再谈其他。”

温彩裳还欲说话。忽感口舌间多出两枚玉核桃,便再难说出半句话语。她满头黑线,这时既怒且羞,幽怨至极,狠狠剐李仙一眼:“此子早有打算,这玉核桃是我之藏宝,平日无事盘玩,何时被他偷在手中。且…且用来堵我口舌,阻我说话。我这回大败,实在…实在威名尽坠,丢脸至极。”

再过片刻,温彩裳已动弹不得,堂堂折剑夫人,此刻极是狼狈。美目幽怨至极,却另显一派风情。她欲要发声谩骂,话语却变成“呜呜”声响,一听之下,她极难接受自己竟如此狼狈,无奈眼睛一闭,不愿面对。颓然至极,心下只道:“作茧自缚,作茧自缚。枉我一世英名,真…真实打实栽他手中。丢脸至极,丢脸至极。”

李仙暗暗沉咛道:“不大稳妥,花笼门所学,或许能用在此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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