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以陌生
微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不懂怎么会有这种人,说当陌生人就真的陌生的连她都以为当初的熟知不过是自己前世的幻觉。
她也气恼的不去看他,他和思弦的关係她是知道的,说是男女朋友又没到那种程度,偏偏別人却总是能看见他站在她们的宿舍楼下等她。今天的遇见不算是第一次,可是却依旧如第一次一样的心酸与心痛。
她一直低著头,当思弦介绍寢室的同学的时候她只是轻抬头给了对面的人一个微笑,她没有看墨深,连一个斜视的眼神都没有,仿佛是赌气似的,既然他可以將她当陌生人,她为何不可以?
“好奇怪,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在场有位男生提出了疑问,那是坐在墨深右边的男孩,长得白白净净的模样,举手投足间一看就知道家庭状况非富即贵。实际上思弦认识的朋友基本上都是这个条件,连何墨深也不例外。
思弦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终於把秘密揭晓:“为了庆祝墨深的第一次国际会议的同声翻译工作成功,所以请客。这可是我们a大引以为荣的事情,从建学至今从没有过一个大二的学生能够参加国际会议的翻译任务哦。”
一旁有人调侃,“可这该请客的也是我们未来的何翻译官,怎么就让你给捷足先登了呢?”
“就是,我可是听说何翻译官一天就赚了两万块,大家这么熟,不请客也太不厚道了吧?”
大家的眼光一齐投向一直沉默的墨深,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仿佛自己不是话题中的人一般。
最后还是思弦笑著解围,“这顿饭是我替墨深请大家来的,我请客,他买单,这样还不行么?”
好在大家似乎都习惯了墨深的性格,有人哈哈大笑起来,“当然行,话都讲到这份上了,怎能不行?看来这顿饭是双喜临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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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中带话,在场的人饶是像微恙那般没心思的人都能够听的出来,她下意识的朝墨深望去,不料他竟是也在看著她,漆黑的眸子盯著她,好像想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似的。
这……是错觉吧?
听著周围一片祝福的声音,微恙转过头对著餐桌上的女主角傻笑,那个双喜的第二个喜应该是这顿饭之后,思弦就正式成为墨深的女朋友了吧?
心里酸的冒泡泡,按道理说,有点骨气的人现在就会立刻闪人,可是……骨子值几个钱?够她换回一个曾经的墨深吗?
如果她真的有骨气就不会在高一升高二那年,墨深为了避开她竟跳了一级直接读高三,她还傻得拼命念书只为能够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
其实那个时候她也想跳,可是没他那种能力,校长不让。
哼!於是,微恙化悲痛为食慾,发泄般的吃著菜,好像这是某人的肉,不咬的面目全非不罢休。
“微微……你昨天晚上没吃饭么?”坐在她身边的萧北用一种看猪的眼神瞅著她。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了饭桌上的焦点,不知何时大家的眼神都停在了她身上。
一旁今天难得收敛了一些的韵闻若有所思的瞅著她,说:“微微,你不是跟我说要矜持的么?”
言外之意是,你咋就那么不矜持呢?
微恙低著头,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广大群眾,原来人生起气来真的会连形象都不顾了么。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坐在萧北对面的一位男生忽而站起来向墨深敬酒表示恭喜。那是一个长相英俊的男生,戴著眼睛,从微恙的这一边恰好能够看见他好看的侧面线条,优美光滑,鼻樑挺直。
以前微恙就总是有一种错觉,只要跟墨深在一起的男生都是非常的优秀,他们都拥有不同於別人的独特气质,能够轻易的就抓住別人的视线。就连女生也是这般,大概他所认识的人里面,就她一个人最普通吧?难怪会被老天剔除出他的世界里。她不只一次在想,当初上帝在缔造墨深人生的过程中,是不是一个不小心打了瞌睡,所以才会出现她这么普通的小插曲。
插曲吗?可是电视剧里往往都是插曲比主题曲还要受欢迎不是么?
正想著,不知道是不是她气的眼神出了幻觉,她怎么觉得那个男生在敬完酒后向她这里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应该是她的幻觉吧?那么帅的帅哥应该不会瞥她的,要瞥也瞥他身边的美女才对。
饭桌上的视线很快被转移,接二连三的有人向墨深敬酒,就连萧北和韵闻都单独敬过,晕,难不成她也要?她有点担心她敬过去的酒,墨深不喝怎么办?
正犹豫著,只听一个男声传来,“思弦,这位也是你的同学吗?怎么看起来很沉默?从开场到现在一声都不吭?”
微恙本能的看过去,一双狭长黑亮的眼睛看著她,是刚才带头敬酒的男生。
呃……不对,怎么全场的视线又转移到她身上了?难道他口中看起来很沉默的同学是她?
“我们家微微可是淑女。”思弦打趣道,“可是淑女今天的思维好像不在现场,这里除了你之外的人可都是敬过酒的,微微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微恙呵呵两声笑了起来,“我可不是什么淑女,刚才我一直在想別的事情所以给忘记了,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敬酒。”说完拿著萧北替她倒得饮料站起来,刚要说话却被打断。
“什么是敬酒?敬酒敬酒当然是要喝酒了。用饮料代替可不算数。”
不知谁又閒閒的说了一句,微恙悲愤的望过去,竟然又是那个男生!
当眼神触碰的时候,他竟然还朝她绽放了一个看似斯文,实则欠扁的笑容。
微恙盯著那人飘逸有致的短髮,清爽的白色衬衫,形貌言谈均是一付谦谦君子模样,可是她脑袋里却很自然地想起了一个词——“衣冠楚楚”。
“微微。”有人碰了她的手肘,小声提醒她。
她这才回过神,自己正拿著酒杯在发呆,那男生装绅士,“我帮你倒酒。”
“我自己来就好了。”微恙连忙从萧北旁边拿过一瓶酒倒在自己杯子里,她才不要他倒的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哈哈……”有人笑起来,“这可是我第一次见有人敢夺回我们家古晨的面子。我还以为你是少女通杀,难得也有吃瘪的时候。”
那叫古晨的男生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只是看著微恙笑。
微恙忙转过眼神,却对上墨深的眼睛,那原本毫无笑意的嘴角仿佛又黯淡了下去。
“墨……嗯……何师兄,我敬你。”这句话,她是掐著自己的大腿说出口的。
只见墨深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何师兄?”
微恙僵硬,看著他高大的身子缓缓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一咬牙,豁出去了,“何师兄祝贺你我先干为敬。”没有停顿的说话,她对著杯子便一口乾掉,啤酒一入口就让她的胃开始难受了起来,脸也迅速的红了起来,以前医生说过是她体质差的原因,最好是不要碰酒这类的东西,要不是今天特殊情况,她也不会喝。
她似乎看见墨深的眉毛皱了一下,这个小毛病他是知道的,容她自作多情一下,他是在替她担心吗?微恙正悄悄的在心里窃喜,就见他抿了一口酒,然后又神情淡然的坐了下去。
心里不是没失落的,只是习惯了,也就没以前那般难受了。
呆呆的坐了回去,捧著杯子边缘在咬,微恙的脑袋很快就被酒精潜入开始昏昏沉沉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的就向墨深那边看过去,墨深和別人在聊天,有时候竟也会不经意的瞥向这边,两人视线对视上的时候,微恙超想挖个洞跳了算了,好在別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里,思弦又忙著招呼朋友自然也没发现,
他那天的样子一直都印在她的脑海里,格子衬衫,白净瘦削的脸颊,波澜不惊的表情。微恙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近的和他说过话了,虽然只有一句话並且跟她想要表达的一点关係都沾不上边,但是她心里还是很高兴。
期间,她总是能感受另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可是每当她看过去的时候,那道视线又没了。
值得怀疑的是那个叫古晨的傢伙一直都津津有味的吃著藕夹,明明就是薄薄的一小块,看过去四五六次了,他还在吃!
这饭吃了两个小时,直到微恙觉得自己再不走就要睡过去了,大家才散场。
有精力充沛的人提议辗转ktv,继续下一场。微恙想都没想就打算拒绝,虽然她是很喜欢k歌了,但是每每看见墨深身边有思弦在,她还是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整整两年多了,她跟墨深没有说过一句话,在脑海里设想过很多场景,却从来没想过那一天会像今天这般的措手不及。
这时,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她看过去,是苏烟是的简讯,让她早点回家。
回了一个“好”字之后,她对眾人说:“ktv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吧。”
一句话把大家的脚步都拉住了。
“怎么?”这句话是墨深问出的,让她有些讶异,他居然会主动跟她说话。
“我妈说太晚回家不安全,所以你们去玩吧。”
墨深没再吭声,只是面色依旧冷峻十足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窜过一丝报復的快感。
“有这么多人在怕什么?”思弦说,“晚些时候让墨深送你回去?”
她让墨深送她回去时因为墨深有车,並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微恙是知道的,只不过……
“我妈找我有事呢,而且不太好麻烦何师兄。”她微笑道,“我先走了,你们玩的开心!”
说完,就抬脚走人,这一次没有去看墨深的表情,但是她心里却是愉悦的。
是谁说过的,有人为了吸引另一方的注意往往会做一些她討厌的事情来引起他的注意,微恙想,她自然不想要他討厌她,但是她喜欢引起他的注意的那种感觉。
墨深,你听得到吗?其实,我一点都不希望跟你只是陌生人。
微恙跟他们告別了之后慢慢的走到了对面马路的站台,等了五分钟,车就来了。是双层的车,上一层没有遮盖,她上了楼梯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想看看夏日夜晚的星空。
夏天的夜晚总是很美,褪去了白天的炎热,寂月皎皎,树影婆娑,迎面而来的凉风打在脸上似乎想要將所有的阴霾都吹散。她看著眼前灯火璀璨的城市突然就想起了心里的那个身影,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夏夜,十岁的她被他骗到了大院的梧桐树上下不来,坐在上面鬼哭狼嚎,他张开双手在下面接她,一脸慎重的保证:“我一定会接住你。”
她停止哭泣,问:“真的吗?”
“真的!我要是骗你,就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他很严肃的发誓。
她不干了,“为什么你骗我,受惩罚的却是我?”
“哪有!你要是嫁不出去,我就要养你一辈子,受惩罚的是我好不好。”
“你说你要养我?”
“当然了。”他一本正经,“除了我,谁还会要你这个鼻涕虫!”
虽然被说成是鼻涕虫,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开心的不得了,她说,“那我下来了,你可要接住!”
最后的结果是她下来了,他也接住了,但是英雄救美的下场是两个人一起摔了个结实,她还好,可怜了压底的墨深,手臂被蹭破了好大一块皮。
回过神来,微恙忍不住轻笑出声,四周投来怪异的眼神,她掉转头假装没看见。
那个时候真好啊,如果早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拽著他要他发誓,“何墨深,你这辈子都不能不理我!”
正想著的时候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低头一看,是小弟。
“姐,你过了江汉大桥吗?”
微恙往外面看了一眼,“已经过了呢。”
“你又忘记去表店拿我的手錶了是不是?”
“……”对了,上次她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叔叔从国外给他带来的名表,一直放在国內连锁店里修,本来上个星期就修好了,她一直忘记去拿了,说好这个周一定去拿的,可是已经坐过站了……
“下周再去拿不行么?”她试图商量。
“no!no!no!”那边非常抗拒她地拖延症,“你的信用已经破產了,下个星期还会有下个星期。”
这小霸王的性格还真討厌,真不愧和某人是一个爹生的。
“好了,我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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