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
五月下旬的南郡气候炎热。
只是在外驻足一会,就让人不禁汗流浹背。
眼下占据城墙之利,汉军也是难得放鬆,城头上下,不时能看到汉军穿梭,神色並不显匆忙。
如今吴军被困猇亭,进退不得,是攻是守,都在汉军手中。
这几日,军中將领没少上书向刘禪请令,想继续对猇亭猛攻,只是都被刘禪拒绝了。
不能打了。
这不是一句虚言。
而是实话。
他入城后,观察过麾下將士,都很疲倦,也都有了厌战之心。
若非是刘备之前许下承诺,答应会换回士卒家属,以及进行了不小的物质利诱,这一战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刘备入荆州十年。
基本上是年年都在打仗。
早就人困马乏,底下將士怨声载道了。
如今占据优势,围而不攻,还能维持一定战力,若是再下令继续猛打猛攻,伤亡一多,很多士卒都不愿了。
军中的休战之心早已达到了顶峰。
至於冯习提到的劝降吴国士卒,以及招降关羽旧部,彻底歼灭东吴的荆州兵团,刘禪压根就没考虑过,大汉哪里还养得起降兵?
真当他能变出粮食啊?
夺下南郡的確能做到,然后呢?
面对曹魏的进攻,还有东吴可能的偷袭,大汉的国力还支撑的起这种持久战?现在的南郡可不比以往了,人口锐减,十室九空,拿下这样一块战略要地,大汉也守不起。
很无奈,也很现实。
而且岂止是南郡,就是武陵和零陵,大汉都不好守。
大汉真的尽失荆州了。
失的不止是领土,还有人心。
在攻破夷道后,汉军除了俘虏了孙桓,还俘虏了现任的夷道县令郑釗,此人曾在蜀汉任职,只是在吕蒙偷袭荆州时,选择了投降,后被陆逊任命为了夷道县令。
对於郑釗,刘禪並未为难。
还特意去询问了一下,当年吕蒙偷袭荆州的事,以及大汉过去是如何治理荆州的。
只是郑釗的回答,却让刘禪深感不妙。
人心背汉。
刘备对荆州的用人是一塌糊涂。
不过也怪不得刘备,留给刘备的时间太少了。
入荆州后,刘备便一直在带兵打仗,打益州八年,刘备就足足抽调了八万荆州兵及相应物资。
同时还征了三万常备兵。
这一抽几乎將荆州的战爭潜力抽乾了。
即便如此,荆州也依旧算稳固,甚至在汉中之战结束后,荆州上下官员还很高兴,认为终於能休战休养了,结果关羽又发动了襄樊之战,在水淹七军之后,其实荆州局势已有所不妙,但尚还能控制。
但关羽却在那时,不知怎么想的,竟准备优待俘虏,执意收下于禁的三万魏卒,並要求荆州上下官员,供应于禁三万降卒的粮草,这就成了压倒荆州上下的最后一根稻草。
上至,荆州治中从事潘濬,再到傅士仁,以及糜芳,下至地方的诸城长吏及蛮夷君长,在吕蒙的攻心之计下,皆望风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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