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永安气候阴冷。

豌豆般大小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屋顶,砸的屋顶砰砰作响,屋外不时传来阵阵轰隆隆的雷声,殿內刘禪却感觉身边似乎有点过於安静了。

他低眉顺目的看向诸葛亮,忐忑的问道:“丞相是还有什么心事吗?”

诸葛亮不苟言笑,甚至越来越严肃的面色,让他不由惴惴不安,担心是不是自己『得意忘形』间,又露出了马脚,引起了诸葛亮的怀疑?

诸葛亮摇头,拱手道:“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刘禪只觉得头皮有些炸了,紧绷著神经,连忙道:“丞相有话儘管说,若是我哪儿做的有不对,还请丞相指正。”

诸葛亮秉正道:“殿下虽有明断之才,也有退兵之下,但殿下在朝中资质尚浅,军中將士不少出身寒门、市井,过去又多蒙受陛下恩情,如今大军压境,还寸功未立,而陛下又因病而崩,群情激奋之下,以殿下如今威望,恐难以说服满腔仇火的將士。”

“故臣心中忐忑,斗胆逾矩,望殿下言退兵时,假以陛下之言。”

刘禪暗鬆口气,原来丞相併非是发现了自己不对劲,而是觉得自己威望太低,若是用自己的身份让大军退兵,恐压不住那些將领,反而还会损耗自己在朝中威望,所以只是希望自己能『假以』刘备的遗言相劝。

作为一个臣子,说这些话,的確有些越界了。

因为话里透露著觉得嫌自己笨。

但刘禪又岂会在意,能有这么一个尽心尽责为自己考虑的丞相,他高兴都还来不及,吃饱了撑的才会生出不满,何况他前面的確没考虑到。

他也感觉到了自己似有些考虑简单了。

刘禪道:“我本就天资愚笨,正需要有人相佐,丞相能不吝的指点迷津,这是我刘禪的福气,我又哪里还会去怪罪?”

“何况这事本身就是我的问题。”

“陛下临终前,其实跟我叮嘱过几句,说退兵之后,让黄公衡將军镇守永安,只是前面心中悲慟,人还有些没有清醒,一时忘了把此事告诉丞相了。”

“让丞相忧心了。”

诸葛亮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脸鬆缓下来,“陛下既临终有嘱託,倒是臣逾矩了,臣这就前去將城中將军请来。”

“好。”

刘禪目送著诸葛亮离开,神色也不禁轻鬆下来。

他隱隱意识到,诸葛亮现在似乎在蜀汉没有那么大权势,稍作思考,也是明白了。

现在的诸葛亮的確是蜀汉丞相,录尚书事,但当下的尚书令是刘巴,而且最关键的是,当下的诸葛亮没有开府职权,权利受到很大的掣肘。

另说。

如今蜀汉精锐未失,朝中有许靖、刘巴,军中还有黄公衡、马超等人,诸葛亮虽身为丞相,但还远没到后世大权独揽的地步,而且诸葛亮过去主要负责的是內政后勤,军事方面都没涉及过。

因而在军事上难以服眾。

何况刘备刚死,將士群情激奋下,未必会把一个搞內政的诸葛亮放心上,而能跟在刘备麾下的將士,多是『士为知己者死』,为报知遇之恩的人,诸葛亮即便穷其口舌,恐也难將愤怒上头的將士安抚下来。

加上蜀汉一而再的在孙吴手中受挫,军心人心都憋著一股火,更不敢轻易去引动。

再则。

诸葛亮身为丞相,他不能在此时对將士言语过重,不仅不能,还只能以言相劝,还只能儘可能去团结眾將士,以免蜀汉內部发生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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