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航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臥槽,刚才还硬邦邦、又鼓又胀的肚子,这一刻竟然软软的。
他急忙招呼咸鱼:“快,快,咸鱼,把我的医疗箱拿过来—————你爹醒了————”
“啥,醒了?”咸鱼赶紧把陈远航的医疗箱拿过来,紧张兮兮地问道:“陈哥,醒了,是好还是坏啊?”
“屁话!”陈远航没空理他,打开自己的医疗箱:“醒了当然是好事!”
“啊,好好好,我还以为是迴光返照呢!”咸鱼一高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陈远航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拿著听诊器在咸鱼爹上腹部和下腹部各听了一会儿,这才惊奇地发现,肠鸣音已经有了,非常流畅;心臟跳动速度也降了下来。
又给他量了体温,体温也降了下来,血压也在往上升。
一切竟然向好的方向发展。
“哼,哼,哼,”老头又突然伸出了手。
“怎么了,阿叔?”陈远航问道,突然想到:“你是不是想大小便?”
老头把手放下:“哼哼哼——·
猜中了!
“来,你们帮他一下”陈远航指挥著他的三个儿子把他弄到船舷那边,对著大海直接大小便:“小心点,別把他掉海里去了——”
蚊子把船也停了下来。
一阵噗噗之后,三个人又把老头给抬了回来。
蚊子赶紧拎起一桶水把申板上冲了冲。
“我我想——喝水—”老头终於说出话来了。
蚊子发动机器:“航子,现在咋办?还用去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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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航想了想:“算了,调头吧,不用挨一刀了,大过年的,好好过个年,回去输个液消消炎观察一下!”
“啊?陈哥,你是说不用做手术了?”咸鱼惊喜道。
“看你爹的情况,做手术也没必要了!其实啊,开腹手术都是实在没招儿了才走的最后一步棋。为啥呢?因为这手术本身就像把已经乱糟糟的肠子再“折腾”一遍,术后很可能雪上加霜一一新长的粘连会更厚实、更乱套,把肠子缠得更死!这样就陷入了恶性循环:做一次手术,粘一块儿;粘狠了又堵,堵了可能又得开刀.”
“好好好,不做就不做,谁也不想做手术!不过,”咸鱼不解地问道:“我爹他怎么突然就好了?”
怎么突然就好了?陈远航也在想这个问题。
想了一会儿,还真让他找到了原因:“说到这个,还真有可能是『歪打正著』!刚才咱们坐那拖拉机,那顛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屁股就没沾稳过座位!我琢磨著你爹在车里也被晃得够呛,那劲儿可不小,就跟在筛子里摇来摇去差不多。”
“可能就是这一路震啊、晃啊的,把他肚子里那段原本“卡住了”、“拧巴了”的肠子给动起来了!你想啊,那拖拉机一顿上下左右地抖,连带著肚子里的肠子也跟著不由自主地前后左右甩动、改变位置。就这么“好巧不巧”,这震动和位置变化,就像有只手在那儿拨弄了几下似的,正好把那块被“粘住”或者『卡死”的地方给抖擞开了,把那个造成梗阻的角度或者拧劲儿给松解了、摆正了,肠子里住的那股劲儿一下子就过去了...”
咸鱼都听愣了:“还有这种事?”
“当然啦,这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哈哈,这叫吉人自有天相!”咸鱼的大哥说道:“咱爹福大命大,都是妈祖保佑—”
陈远航严肃地说道:“不过,你们也不要掉以轻心,千万,虽然说这次好了,但不代表他就不会再得肠梗阻了。上次的阑尾穿孔,证明他肯定肠粘连的特別严重,必然会引起反覆肠梗阻,这次缓解了,下次可能就没那么好运了。回去后,一定注意饮食,多吃蔬菜水果和粗粮,千万不能喝酒了—"
“没事,”咸鱼的二哥无所谓地说道:“我爹的病再犯了,大不了我们再开著拖拉机晃晃震震他”
陈远航摇摇头,这次是偶然,下次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就难说了!
可是反过来想想,这次能缓解,下次就未必不能缓解,唉,谁知道呢!
医疗这件事,各种玄而又玄的事情都能发生。
回到家,咸鱼爹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们家人一看人又回来了,咸鱼娘当场被嚇成了软脚蟹,瘫倒在地上,竟然晕了过去。
她还以为咸鱼爹不行了呢!
一阵乱糟糟之后,陈远航就给咸鱼爹扎上针,交待他们如何换瓶,如何拔针。
大过年的,陈远航也不想把他弄到自己家输液。
忙完之后,交待咸鱼他们一家人注意观察,如果发现不对劲,再第一时间叫他,隨后,便离开了咸鱼家。
回到家,蒙头一觉睡到中午12点。
今年过年天气很好,正適合走亲访友。
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
这个应该是全国统一的风俗吧?
阿嬤的娘家在浙东那边,很多年就没有来往了,自然不用去拜年。
老娘的娘家在另外一个岛上,外公外婆前几年就去世了,只有两个舅舅,不过,距离实在太远,两个岛相距五六十海里,如果不开船的话,要坐轮渡到对面陆地上的码头,骑车到另外一个码头,然后再去坐另外一班轮渡。
如果赶上轮渡的话,大半天时间差不多能到,赶不上轮渡的话,差不多需要一天的时间。
因为路途遥远的关係,再加上老辈人的传统观念,认为嫁出去的姑娘就是泼出去的水,陈远航老爹在世时,和两个舅舅的关係就没那么亲密,走动也不频繁。
亲戚就是要经常走动,不走动,关係就淡了。
陈远航也几十年都没见到那两个舅舅了,甚至两个舅舅去世时,他当时都不知道,后来还是大舅家的表哥找他看病才听说。
今年,老娘也不准备带陈远航回娘家,准备到元宵节时自己一个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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