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中平给陈远航打开了自行车锁:“陈老师,这两个病人年纪都有些大了,
还有併发症,我心里还是没底,你再帮我站站台——.”
陈远航接过车把:“你也是老外科了,还不知道自已技术过关没过关?你现在欠缺的就是动手机会而已。自信点,我相信你能把手术做好,稍微慢点没关係!”
“两台,最后两台,陈老师,以后我保证不会再麻烦你!”黄中平拉著陈远航的自行车不让走。
陈远航无奈,只好同意:“行,就最后两台!明天让卫东做你的一助,我在旁边看著就行了!”
“好嘞,我回去就给他打电话!”黄中平答应道。
今天还有一件大喜事,6个白血病人的情况都有了明显好转。
两个孩子的指標已经基本接近正常范围,如果不出现反覆的话,再服药一周差不多就能达標,再巩固一周就可以停药了。
而剩下的4个病人,包括1床的病人的指標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基本上可以確定,aaa口服疗法应该是非常有效的。
他们的课题组已经受到了一院院长的关注,院长亲自过来视察,並给他们增加了2000元的课题经费,並且表示,院里会全力支持这项课题,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院长不是傻子,他肯定知道,如果这个课题成果能够取得成功,影响是巨大的,对於医院、甚至对於他个人都会更进一步。
庞曼开始著手准备论文,再倩和郑佳佳帮著整理数据。
不过,6个病人的数据显然是不够的,应该还要招募更多的病人参与到二期实验性治疗之中。
陈远航无所事事,没有电视,没有手机的年代,晚上確实难熬,再加上天气又冷,只能早早钻被窝。
年轻的身体就是好,躺下就能睡著,睡了就不容易醒过来,他每天的睡眠都在10个小时以上。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好的睡眠质量了。
陈远航正在做美梦,忽然听到有人在拍门,很急促。
他迷迷糊糊地打开灯,看了一眼手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拍门声还在继续,陈远航打开门,原来是郑佳佳。
“佳佳,你怎么还没睡?”陈远航揉了揉眼睛。
“远航,出事了,1床病人刚才突然停止了呼吸!”郑佳佳急促地说道。
“呼吸停止?”陈远航一激灵,睡意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走,过去看看!”
郑佳佳一把拉住他:“你去穿一件衣,別冻著了!”
陈远航赶紧回去穿上衣,跟著郑佳佳跑步来到病房。
此时,1床前围著好几个医生护土,其他几个病人和家属也都醒了过来。
陈远航看了看1床的床旁监护仪,心跳曲线已经拉成一条平线。
庞曼转头见是陈远航,摇摇头:“不行了,没救过来!”
陈远航走到1床床前,看了看这个坚强的病人。
此刻,这位面黄肌瘦、身形消瘦的男人,似乎卸下了所有的重负,安详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他的双眼紧闭,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释然,也是对生命最后旅程的平和接受。
病房內柔和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为他那略显憔悴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让这最后的画面显得格外温馨而寧静。
昨天1床病人的各项指標还有明显好转,当时他还兴奋地喝了一碗稀饭,还和陈远航多说了几句话,可没想到晚上就没了呼吸。
其实也正常,像他这种晚期白血病人,一直都在死亡线上徘徊,隨时会停止呼吸。
虽然指標好转,但是长期的发烧,已经让他的心肺等臟器遭受到了难以修復的损害,救过来是奇蹟,救不过来反而是正常。
陈远航静静地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起这个男人在与病魔抗爭的日子里,是如何用乐观的態度鼓舞著自己,
即使是在最痛苦的时候,也从未放弃过希望,总是用那双虽然疲惫却依旧闪烁著光芒的眼睛,展示著生命的顽强与不屈。
1床病人的妻子正在旁边低声啜泣,说实话,像白血病这种疾病,病人病了那么久,家属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很多病人的家属其实没那么伤心。
反而是心梗、脑梗突发而死亡的病人家属,他们那种伤心仿佛是天塌了的感觉,有些人甚至哭晕在医院。
1床病人家属没什么可说的,病人的情况庞曼她们已经早早的就交待给了家属,隨时可能死亡。
很快,医院太平间工作人员过来拉走了已经逝去的患者,病人家属也跟著办手续去了。
安抚了一番其他患者,几个人回到了办公室。
陈远航见郑佳佳眼睛红红的,握了握她的手,问道:“第一次见病人死亡啊?”
郑佳佳摇摇头:“不是,就是突然想起了大哥的孩子,想起了他给孩子的承诺还没有完成,有点莫名的难过——
陈远航安慰道:“別想那么多,每个人临死前都有遗憾,这就是生命的一部分,谁也无法完全掌控—好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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