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北方大量的流民被迫涌入中原大地,原本中原脆弱的生態平衡立刻被打破。

而日军与国军还都在这片土地上不停地徵调军粮。

1942年七月时,中原大地已经是天灾、人祸、战乱、军阀各种崩溃要素集齐。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旱情之后,庄稼颗粒无收,再加上蝗灾过境,豫北原本勉强餬口的农民瞬间破產,成了无粮果腹的流民。

只用了一个月,流民的规模就扩大到了二十万人。

他们或携家带口围在大城市周围乞討,或乾脆结成民团流寇,衝到每一处尚有粮食存储的寨堡里抢夺生存的机会。

那些被抢夺的人,最终也只能被迫加入他们。

到了1942年底,整个中原地区,流离失所的逃荒者已经接近四百万人!所过之处,草木树皮都被扒得一千二净。

飢饿让人盲目愚蠢、让人变成衝动的野兽、让人卑微到尘埃里,只求啃食最后的生存机会,无数的人间惨剧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升腾,交织,把中原大地彻底化为一首人类的悲歌。

即便如此,到了1943年初,国军依然在中原累计徵收了三亿四千万斤小麦作为军粮。

这样的军队和政府,该杀!

书房里,两个中原儿女说到最后,都是放声痛哭、久久难以从中抽离。

临走的时候,刘振云依旧是双眼通红,他吸了吸鼻子,郑重的说道。

“培文,这篇小说一定要好好写,你需要找什么人、找什么资料,我来帮你!我帮不了的,我也去找人帮你!”

隨著小说创作的开始,刘培文开始变成一个疯狂忙碌的人,

他每天奔波於图书馆、档案馆查阅各种史料信息,又通过刘振云的帮助约见到不少有亲身经歷,且身在燕京的中原人,与他们深入交谈,与他们一起抱头痛哭。

如是半个多月的时光,隨著会议赌斗內容的传播,和刘培文各处查找资料的动作,整个燕京的文艺圈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刘培文在创作一部前所未有的作品。

集现代主义的技法与宏大沉重的民族史诗为一体,艺术成就將会非常高。

有些事情,其实不用做到最后,仅从一些管中窥豹的经歷,你就能感受到它是否能够成功。

这一个月,百深处34號总是静悄悄的,少有人去打扰刘培文。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要完成一部这样的作品,难度可想而知。

可一旦成功,其中的价值,也將高得离谱。

无数人都在翘首巴望著,等著这部作品被刘培文拿出来,在世人面前亮出它的真身。

故事內外,无数的人都在期待著一个大结局。

这部註定不凡的作品,终於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划上了句號。

这是一个清晨,奋笔一夜之后,刘培文为故事画下了句点。

此刻他正在写作品的后记。

【小说完结的时候,是一个清晨,我並无太多欣喜,更多的是掩卷长嘆,泪流满面。

巴尔扎克曾说:“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我想这句话之所以能够被小说家们奉为圭桌,就是因为会有无数像《1942》

这样的作品不断出现。

它们用一个个故事为歷史书上的只言片语写下丰厚的註脚;它们撕开无数人间悲喜的帷帐,让发生在过去时空的某种真实,在这一刻通过文字重新回归到我们身边。

这种滋味並不一定让人觉得好受,但我想它一定是有意义的。

而恰是这种意义,成了我们前赴后继所追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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