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过“拓跋恪分兵雁门”“李崇厚私军滯留”“云中防线虚设”等关键词,忽然低笑出声,指腹碾过地图上北燕疆域的狼首图腾標记。
“王爷说得没错,北燕这步棋,分明是把脖颈递到屠刀底下了。"
“夫君又在笑北燕君臣呢?”
环佩轻响中,身著绿腰长裙的浣碧端著茶盏进来,裙摆掠过满地舆图时,露出绣著银线的雪缎袜底。
她腕间翡翠鐲碰著青瓷盏,发出清越的响声:“自定襄城失守后,您每日都要笑上三回呢。”
林臻放下密报,视线落在浣碧鬢边的珍珠步摇上——那是去年西域商人进贡的波斯珍品,此刻正隨著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映得肌肤胜雪。
“不是笑他们蠢,而是笑他们贪。”他接过茶盏,“李崇厚怕贪墨事发,张守正怕剋扣曝光,两个老贼把十万大军拆成两半,倒替咱们省了半月路程。”
舆图上,雁门关与居庸关的红线像两道断裂的锁链,將北燕版图割裂成首尾难顾的两截。
林臻忽然起身,袖摆扫过案头堆积的战报,手指点在黑山匪巢位置:“王爷西进河曲不过三日,黑山“老狼”的密信就到了——北燕的那些狼崽子们,早就等著咬自家主子的喉咙呢。说到底,还是朝廷对他们太不友好了。”
浣碧凑近舆图:“听说王爷在定襄城留了个贪官当嚮导?”
“你怎么知道的?”
“前日听管家说的,那贪官把黄金藏在城隍庙香炉里,连老鼠都知道他袖口沾著金粉。”
“郝爱民?”林臻想起王爷密信里提到的翡翠手串与双帐明细,忽然低笑,“此人贪財却不贪权,恋生却不恋名,正適合在乱世当枚棋子。”
他转身望向窗外的紫藤架,暮色中,某个黑影正顺著游廊疾走,那是负责传递密信的暗卫。
“我给王爷出了个招,要郝爱民出榜免了定襄城三年赋税,这计策看似便宜百姓,实则断了北燕再收税的由头,因为郝爱民越得民心,北燕就越难夺回城池。”
浣碧將茶盏搁在案头,忽然注意到舆图角落的西域商路標记:“对了,夫君上次是不是说,等西域商队回来,要让妾身哥哥跟著去龟兹?那边可正打仗呢...”
她绞著裙带,腕间翡翠鐲发出细碎的响声。
林臻知道,他是担心李闯有什么危险,笑道:“放心,商队里有陈宵的暗桩,沿途关卡都换了咱们的人。你哥哥跟著去,一来见识西域风物,二来学习下经商之道,这对他是大有裨益的。男人,不经歷写磨难,如何成长?”
说话间,门外有丫鬟走进来:“世子,张儷夫人差人送了西域葡萄来。还有,西域商队的领队今晚求见,说带回了北燕云中郡的布防图。"
林臻指尖的棋子顿在黑山位置,眼中闪过精光:“让他在偏厅候著。”
他转头对浣碧笑道,“你快去把你哥哥叫回来,这位领队可是个有本事的大掌柜,不能怠慢了。”
“是,夫君,妾身这就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