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差事我可办不来,当初柏儿议亲都没这么为难过,你爱找谁找谁去!”
盛紘眯眼看她,自知理亏,呵呵笑了两声。
“你这话说的,柳哥儿情况不同,他是卫氏唯一的指望,卫三郎那边也疼这个外甥,咱们多周全些是应当的。”
“你得空问问卫氏,我回头就修书一封送给卫三郎,顺道再问问文炎敬的近况。”
王若弗斜睨他一眼,点头道:“就按官人说的做吧,柳哥儿的婚仪我也会尽心操办,断不会落人话柄。”
“如此就好。”盛紘脸上再次堆起笑意。
对於王世平,他是有些瞧不上,但到底是舅兄一场。
丁忧结束起復时,如果要他帮忙疏通疏通也是应当,官復原职谈不上,谋个远离中枢,安稳度日的差事倒行。
自家稳步上升,声望日隆,反观王家逐渐落寞,往日光景不復,他心里是有些窃喜,但同时也有些唏嘘。
家族百年,世事沉浮。
亲眷若不能克己復礼,携手共度,眼下的经营终究是黄梁一梦,稍有不慎便会倾覆。
他可以接受儿孙碌碌无为,但绝不可像王若与那般,心胸狭隘,手段阴狠,成为拖累家族根基的蛀虫。
夜幕降临,赵晗又在福寧殿陪眾嬪妃畅饮调笑一番。
直到月上中天,银辉透过窗欞洒入殿內,嬪妃们才各自散去。
华兰大半日都周旋於內外命妇之间,早已疲惫不堪,主动推荐明兰侍寢对此,赵晗自然是欣然答应。
寢殿內,烛火摇曳,芳香縈绕。
明兰方才一时兴起,又在张桂芬的掇中,饮下不少冷酒。
此刻酒意上涌,一张莹润的面颊上透著緋红,眼神迷离,带著几分酒后的慵懒与羞怯。
在丹橘的伺候下,卸下釵环,沐浴梳洗后,缩著身子滚进被褥中。
赵晗摩挲著她泛红的脸颊,触感温热细腻,唇瓣微抿,呼吸还带著浅浅的酒气,更显娇憨动人。
此情此景,不由得心神一盪。
明兰抬眸看他,眼底带著几分顺从与依赖,软糯糯唤了一声,“圣上。”
赵晗笑道:“好在冷酒度数不高,否则明早你必定头痛欲裂。”
“度数是什么?”明兰糊里糊涂的应声。
“就是酒性不烈的意思。”
说罢,赵晗略一沉吟,若他记得不错,直到將近两百年后的元朝,才会出现烈性的烧酒。
明兰长睫轻颤,只觉浑身都暖洋洋的。
“原来如此,张姐姐比我喝的还要多,今晚她肯定也醉的厉害。”
“可朕看她离开时的模样还精神的很。”说话间,赵晗將手绕到她腰肢后头,轻轻扯下绣著几株亭亭幽兰的肚兜。
明兰怕痒,扭动几下后,忍不住露出一个娇憨的笑容,红晕满面。
大半个时辰过去,烛影摇红。
明兰软软伏於枕上,双眸微闔,呼吸尚还有些急促,“明儿还有大朝会,圣上早点歇息吧。”
“也好,睡吧。”
话音落下,赵晗从身后將她拥入怀中,抚摸著她光滑的脊背。
翌日一早,明兰简单梳洗后,就在丹橘和小桃的陪伴下回自己的寢宫睡回笼觉。
垂拱殿內,满朝朱紫,文武百官皆列於此处。
赵晗端坐在上首之处,受百官朝拜。
与此同时,魏国公府,寿安堂內,暖意融融,茶香氤氳,炭盆內银骨炭燃的正旺,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除盛、盛长柏父子二人外。
盛家眾人皆在此处,身为晚辈,长房李氏也特意带著儿媳康允几和两个孙辈一同来拜见盛老太太。
一时间堂內笑语盈盈,女使满眼含笑,端茶奉水,显得分外热闹。
只见盛长枫身著石青色圆领锦袍,腰间束著玉带,整个人容光泛发,顾盼神飞。
外任扬州的这段时日,他心里一直有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要知道,扬州是他幼时最风光荣耀的地方。
那时盛长柏只顾埋头苦读,鲜少出门,一应应酬能免则免。
而他通判家盛三郎,將將十多岁的年纪,凭藉著几分诗才,在一眾喜欢舞文弄墨的士子中混的如鱼得水,备受追捧。
眼下盛家名声大燥,他又以官员身份重返,还没有盛紘管束和盛长柏的光芒笼罩,凡事皆可自行做主。
自己担任的並非要职,每日处理完公务,便可与一眾兴致相投的文人吟诗作赋,泛舟湖上。
那股畅快感,他现在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孙儿长枫拜见祖母,愿祖母福寿安康,松柏同春!”说罢,盛长枫拱手一礼,姿態恭谨又不失洒脱。
柳氏跟著盈盈一拜,声音温婉,“孙媳玉芙,恭祝祖母福寿绵长,笑口常开。”
老太太连连点头,脸上掛著和蔼的笑意,“好孩子,快,全都坐下说话。”
“数月没见,长枫这通身气派,比你二哥哥更有你爹年少时的风范。”
盛长枫听的心怒放,呵呵直笑。
端坐在一旁的王若弗扯了扯嘴角,对此话没有任何异议。
她也清楚盛长柏的言行举止,打小就板正的像个不苟言笑的老学究,没一处像盛紘的。
长柏、长枫、长柳三个孩子中,最像盛的就是林噙霜生的这小兔崽子。
紧接著,长柳、长梧、康允儿、海朝云等人也依次上前,向老太太拱手问安。
后面盛全、盛合、盛仓、盛元慧、盛元念,大房的盛金、盛元恩一个接著一个上前磕头,稚嫩的声音此起彼伏。
房妈妈和崔妈妈等人准备好的金元宝、金锁片、玉坠子等物也在逐渐减少。
虽说这些孩子和自己並无血脉亲缘,但老太太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自打当年决定孤身抚养盛时,她就不再看重血脉亲疏。
盛紘他们私下里如何,她懒得管,也犯不著管,只要明面上敬她、顺她,那就足够了。
旁人家有血脉牵连子嗣,有些也未必能做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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