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明兰饮酒,血脉亲疏
英国公夫人看著她娇俏的模样,眼中满是疼爱,又带著些许无奈,抬手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
“对对对,我就是瞎操心。”
“母亲。”张桂芬轻唤一声后,收起脸上的笑容,脸上隨之而来的是一抹担忧。
她低声问道:“父亲他这几日可还好?”
张辅半生戎马,在军中打拼多年,身体早已积下劳损,筋骨旧伤时常在阴雨天隱隱作痛,严重时连起身都要费些力气,行走更需小廝搀扶才行。
此番从燕云凯旋而归后,几次旧疾復发,疼痛难忍。
英国公夫人眉目舒展,温声道:“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太医早就开了固本培元的汤药,日日都喝著。”
“亲眼看著燕云光復,你爹爹的毕生心愿已经了结。”
“这下总算能安安稳稳在家中静养,那些陈年旧伤多半也能慢慢调理过来。”
张桂芬连连点头,“那就好,有母亲照料著,女儿也能放心了。”
不远处的案几旁,淑兰、品兰、李氏母女三人正围坐在一起,笑语晏晏。
李氏的目光落在两个女儿身上,心中感慨不已。
长子盛长松在宥阳继承家业,长女当朝淑妃,昭阳公主生母。
次子盛长梧在侍卫马军司任职,小女儿乃当朝靖远伯夫人,这样的事情,曾经她做梦都没敢想过。
目前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她想在王若弗面前爭口气,一时糊涂,处处拘束著淑兰。
硬生生把一个动不动就结伴上山爬树,赶牛放羊,胆大爽利的好孩子给逼成一个她眼中所谓的大家闺秀模样。
虽说这些年下来,淑兰身上的怯懦气早已不復存在,但每当想起,心里就忍不住暗自懊悔。
品兰搁下茶盏,眨了眨眼。
“爹爹明明说好年前能从宥阳返程,这下看,就是上元节都未必能赶回来。”
李氏收起思绪,幽幽撇她一眼,“你急什么。”
“怎能不急,爹爹说过会给我带些京城没有的新鲜东西回来,我可日日都盼著呢,他可別给忘了。”
淑兰眸光微动,莞尔一笑。
“你就放心吧,爹爹怎么著都不会把你的事情给忘了。”说罢,她扭头看向李氏。
“母亲,俗话说瓷器不与瓦片碰。”
“三叔那边只要不太过分,睁一眼闭一眼就是,处处都和他们计较,反倒让自己失了身份。”
“不管怎么说,咱们几家尚在五服之內,表面的情面总要维持,等日后出了服,再断也不迟。”
李氏握著她的手,点头道:“你爹爹和你二叔就是这么打算的。”
“出五服后就彻底和三房断掉往来,一文钱都別想再从我们手里拿到。”
盛维於两月前南下前往宥阳,一为探望病重的妹妹盛紜,怕她真有个三长两短。
二为察看各处铺面的经营,三则是顺道敲打敲打盛约一家。
免得他们打著盛氏一门的幌子在宥阳招摇撞骗,还动不动编造些无稽流言,污损自己和二房的名声。
临近午时,各家官眷陆续前来,欢声笑语连绵不绝。
盛老太太已过八旬高龄,身子骨本就经不起折腾,虽心里惦记著明兰,但还是被盛紘和海朝云给劝了下来。
外头风寒浓重,老人家一旦染上风寒,可不是寻常病痛,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
与此同时,紫宸殿內,数名前朝重臣已按品级高低依次列坐,各个面露笑意。
近两年来,除曹太后薨逝外,大周风调雨顺,田禾丰稔,国库充裕。
虽说王师北征耗费不少军餉粮草,但辽国赔付的战马十万匹、银八百万两,皆已陆续交割入库。
盛、申时其、吕惠卿、范纯仁等人一个接著一个拱手献上吉祥话和奉承之语。
当然其中多少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意在。
毕竟在赵晗的治理下,大周的確是国泰民安,疆土愈发广阔。
赵晗笑眯眯的看向盛长柏,“朕听皇后提起,盛全已有秀才功名在身,可喜可贺啊!”
盛长柏闻言,站起身道:“谢陛下垂询。”
“犬子侥倖得中,全赖资善堂的先生们悉心教诲,和诸位皇子切磋勉励,方有此微末成绩。”
端坐在周遭的几名大臣纷纷向他和盛紘投去羡慕的眼神。
能入资善堂成为伴读,大都是出身显赫,家族手握权柄的的名门子弟。
靠著祖荫便可入朝为官,能静下心来参加科举的,实在少之又少。
赵晗笑道:“则诚此言过谦了,归根到底还是盛全秉性端方,勤学不輟,是个可塑之才。”
下首之处的盛紘抬手捋须,满面春风。
在他看来,全哥儿论起天资自然是比不得盛长柏,但循序渐进,高中进士指日可待,將来至少能够撑起盛家的门楣。
至於合哥儿和仓哥儿两个孙儿,盛紘对他们期望和要求都要宽鬆许多。
只要不作奸犯科,安心守著祖业,自有他们的荣华富贵可享。
顾廷燁眸光微沉,端起酒盅,浅浅饮了一口,他现下脑中全都是赵晗方才告诉的他的迁都一事。
待到宫宴结束,又移步太庙行完祭祀之礼。
直到暮色四合,眾大臣们纷纷整理衣冠,拱手告退,今晚还有一场家宴等著他们。
返回魏国公府的马车內,盛紘和王若弗二人並肩而坐。
时至今日,盛家的马车已升级成黑漆齐头,配有石青帷饰和银螭绣带的三驾马车。
內部宽舒適,铺设软垫摆放香炉,並肩乘坐三人都绰绰有余。
如兰嫁文炎敬三朝回门时,只乘坐个逼仄平头小轿,看的王若弗心疼不已,鬱郁难平了好几日。
马车稳步向前,盛紘掀起车帘往外张望一眼,只见华灯初上,往来人群逐渐增多,扭头又將目光放在王若弗的身上。
“柳哥儿在任上尽心尽职,稳步上升,眼下又自请前往燕云歷练,守卫关隘。”
“只是他的年岁也不小,婚事不好再耽搁著,你这当嫡母的,也该多上上心了。”
王若弗扯了扯嘴角,眉头微蹙,梗著脖子道:“官人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我先前物色的几家,你不是嫌弃这儿就嫌弃那儿,挑来挑去没一个合你心意的,还得要卫氏还有卫三郎都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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