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在曲映真预料之中。
可她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无奈,些许失望。
她轻轻嘆了口气,就再次开口,语气不容置疑:“既无人主动现身,那便请诸位静立原地,收敛气息,不得妄动!”
话音未落,她反手解下背后短剑。
“錚一声清越剑鸣,如龙吟九天!
那短剑出鞘,剑身呈现一种温润剔透的青碧之色,仿佛由最上等的翡翠与琉璃交融铸就,剑身內部仿佛有无数微小的青色光点在生灭流转,磅礴浩瀚的生命气息混合著一丝古老苍茫的威严,瞬间瀰漫开来!
曲映真双手持剑,竖於胸前,眸中青光大盛,周身緋袍无风自动,二品大修的磅礴真元毫无保留地注入剑身!
“青帝敕令,通天寻踪!”
她低喝一声,將手中青天剑猛然向空中一引!
“嗡一!”
一道粗壮的青色光柱自剑尖冲天而起,直达百丈高空后,豁然扩散,化作一片覆盖了整个广场的青色天幕!
天幕如水波流转,柔和而明亮,无数细密的青色符文在其中闪烁跳跃,散发出奇异的波动,与冥冥中某种古老的存在產生了共鸣。
几乎在同一时间,广场东北方向,隶属於御器州司的青帝堂方向,传来一声清晰可闻的、仿佛古木舒展枝椏的嗡鸣!
那嗡鸣与广场上青色天幕的波动完美契合,同源同脉,彼此呼应,一股更加精纯磅礴的青帝气息瀰漫开来,笼罩四野。
这股波动如同无形的潮水,温柔却又无孔不入地扫过广场上每一个弟子,试图引动、
激发潜藏在他们体內的青帝遗力。
就在这青色天幕笼罩而下,奇异波动临体的剎那,沈天眉心识海深处,混元珠轰然剧震!
珠內那尊由『青帝凋天劫'疑聚的生死大磨虚影疯狂旋转,原本平衡共生的青翠生机与灰寂死气瞬间失衡,尤其是那三缕最为核心、最为精纯的青帝本源之力,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雪,剧烈沸腾,躁动不安,仿佛要破开混元珠的束缚,与外界那青色天幕及通天树枝遥相呼应!
沈天心中凛然,脸色瞬间白了一分,但他反应极快,强横的一品神念如同无形枷锁,
轰然压下!
他死死束缚住躁动的混元珠,以莫大意志力强行收束、压制那三缕几欲脱韁的青帝本源,將其牢牢禁錮在生死大磨的核心!令其光华內敛,波动尽消。他周身气息收敛到了极致,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不起半点涟漪。
整个广场寂静无声,只有青色天幕如水波荡漾。
曲映真闭目凝神,全力催动青天剑,仔细感应著广场上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片刻之后,她眉头越蹙越紧,最终大袖一挥,那覆盖广场的青色天幕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匯入她手中的青天剑內。
“鏘!”
隨著长剑归鞘,那磅礴的生命气息与剑压也隨之收敛。
曲映真睁开眼,脸上难掩失望之色。
她摇了摇头,目光再次扫过台下眾人:“本官最近两月,会逗留青州左近,若诸位日后发现身边同门,或有谁是青帝眷者,乃至传闻中的『青帝之子』,无论线索大小,皆可告知本官,或直接上报雷狱王府,我雷狱战王府,对此绝不吝厚赏!”
说完,她朝著身旁的镇狱使及十几位书院高层微微頷首示意。
镇狱使见状当即上前一步。
他被曲映真这一搅扰,没了兴致,也就懒得再训话了,只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既然曲大人已查验完毕,那本官便宣布此次『镇乱榜』的奖赏细则,诸位都听清了,御器州司特设『镇乱榜』,依斩获妖魔心核之功勋定排名!榜上有名者,赏格如下一”
他声音陡然拔高,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第一名,赏四品定製符宝一件!三品『天心养神丹』三枚!此丹效可强化元神、弥补魂力,更等同二次月考第一之评绩!”
“第二名,赏四品符宝一件!三品『天心养神丹』二枚!等同一次月考第一之评绩!”
“第三名他语速极快,將前十赏格一一念出,台下顿时一片嗡然骚动。
绝大多数散修御器师都神色平淡,他们心中有数,知道这赏格再高都与他们无关。
那些世家弟子眼里却进出了热切之意。
“四品定製符宝?哪怕最便宜的定製符宝,价格也是三十万两往上!”
“天心养神丹一这是能滋养元神的三品灵丹,据说效果极好!若能得上一枚,
我停滯许久的神念或可提升一大截!”
“第九名也不错啊,六枚四品炼神丹,也有一件四品符宝一”
人群议论纷纷,呼吸都不由粗重了几分,这些人虽然是出身世家,可其家中资源是由动作家族子弟分享,所以对这四品阶位的符宝很是在意。
沈天也微微动容,这次御器州司开出的赏格確实极高,四品定製符宝確实价值不菲,
天心养神丹也还可以,对元神修炼大有裨益,也能修復元神损伤,正合他目前所需。
目前此丹在市面有价无市,沈天自己开炉炼造的话,成本价也要十万两一枚,且他现在修为不足,没法炼造。
关键是能拿两次月考第一,他年底就不用在州城与泰天府两地来回奔波了,只要再考一次就可以。
月考第一本身也能增加他的总评分。
镇狱使目光扫过台下躁动的人群:“赏格便是如此,尔等可听清了?有不懂的可以提问,或自行查阅榜文细则!”
下面瞬时有一大片人举手。
镇狱使却装作看不见,声如洪钟道:“镇魔井內妖魔作乱,时间紧迫,既无人有疑,
眾弟子可按序入井!”
台下眾多书院弟子与御器师们如蒙大赦,纷纷动了起来,人潮开始向那巨大的井口方向涌动。
待弟子们散去大半,曲映真才朝著镇狱使、兰石等人感激地一拱手:“多谢镇狱使与诸位大人行此方便,映真感激不尽。”
镇狱使连忙还礼,脸上堆起笑容:“曲大人客气了,雷狱王府镇守南疆,於国於民皆有大功,能为雷狱王府效微薄之力,是我等荣幸。”
他犹豫了一下,又试探著问道:“曲大人,恕下官冒昧一问,不知战王府如此急切寻找青帝眷者,究竟所为何事?莫非一是与南疆近来变故有关?”
他话到嘴边,终究没敢直接询问雷狱战王是否重伤及伤势如何。
曲映真闻言,脸上泛起一丝苦笑:“镇狱使见谅,此事关乎王府机密,映真不便细说,只能告知诸位,此事与南疆的几个大魔有关,牵扯极深,一个处理不当,便是滔天大祸,总之,是一件极其麻烦,也极其棘手的事。”
镇狱使、徐天纪、孟琮等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覷,眼神皆惊疑不定,暗自猜度,南疆那几个著名的一品大魔,不是一直被雷狱战王压製得难有作为吗?
而就在几位高层心中惊涛骇浪,各自猜度之际,已然隨著人流走向镇魔井入口的沈天,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缓缓回过头,眼神幽深如古井寒潭,远远地回望了高台上那緋袍身影一眼。
—这个女人,可信吗?
素问的伤势究竟怎么样了?他们又为何要寻青帝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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