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蜀兵见慕驍倒地,情绪也是十分激动,他们嚷嚷著魏军听不懂的话语,纷纷效仿慕驍,当场横刀自尽。
一时间,山坡上鲜血四溅,匯成了一条血溪,顺著山间的沙砾缓缓流下。
三十多名蜀军残兵,竟无一人投降。
“將军,”牛寅久在边军,也知道一些有关无当军的传闻。
“这些蜀兵若是阵亡,蜀国会给他们的家眷最优厚的待遇。可他们要是被俘,一旦被蜀国知道,反而要全家发配为奴,子孙后代,永为奴籍。”
“罢了,”曹皑摆摆手,让手下简单打扫一下战场,然后迅速转移。
包围圈的魏军四散而开,露出了一地的蜀兵尸体。
殿后的蜀兵也全军覆没了。
附近一个已经受了腿伤,无法逃跑的蜀兵焦急的张望著这最后的希望。
当他看到满地的尸体时,眼神一下就变得混沌起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註定了被俘的命运。
他仰天长啸一声,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夷语,当场咬舌自尽。
同时,附近的一个士兵眼中含著泪水,举起匕首抹颈自尽……
这种情绪就像传染病一样,迅速感染了战场上的伤兵。只要还能动弹的,无一例外,全部选择自尽。
杜预想要下令阻止,可蜀军伤兵的自儘速度之快,態度之坚决,魏军根本来不及反应。
看著一地的尸体,曹皑久久不能说话。
虽说有蜀国的法令拘著,但寧死也不愿当俘虏,这种军人的骨气让曹皑十分佩服。
他环顾四周,魏军士兵们也都动容不已。
身为军人,谁也说不好哪天就会遇到他们一样的情境。
到了这一天,自己能不能像对方一样果断呢?
谁也不敢说肯定的话。
“元凯!”曹皑一脸歉意的走到杜预面前,深深地行礼致歉。
杜预的形象比冀县之战时还要狼狈,这全是自己的错误。
还有杨、苻两曲氐兵。
排在最前方的四个步兵队几乎全灭,八个正副队主全部阵亡,四个步兵队仅有一个伍长生还。
其余各队伤亡也都不轻,尤其是和蜀军死斗的十个步兵队,全都伤亡过半,只有最后未投入肉搏战的六个步兵队还保持完整的编制。
尤其是曲长杨飞龙,一打一个不吱声。
十五岁就当上了曲长。之前还阵斩了杨十万,杨飞龙一度膨胀到叫囂著要和最精锐的蜀军碰一碰。
现在碰完了,看著满地的氐人士兵尸体,他彻底认清了自己和蜀军真正精锐之间巨大的战斗力差距。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魏军队伍最前列的两个步兵队就像一块奶酪一样,被捏的粉碎。
精心安排的队列仿佛对蜀兵完全没作用。
接下来又是第二列步兵队……
要不是蜀兵急著拓展战线,企图包抄魏军而扩大了战线,杜预很可能当场就死在第三列的步兵队里了。
“曹昭幼,怎么?你是害怕了吗?”
听到曹皑的致歉,杜预非但不领情,反而冷笑一声。
“你是一军的主帅!”杜预义正辞严的告诉曹皑,“全军士卒的性命全繫於你手!如果连你都怕了,那士卒们怎么办?他们还能指望谁?”
“指望司马子上吗?”杜预压低声音问道。
说完,他反手一指。
战场上正在抢救战友,搀扶队友的魏军们纷纷停下,望向二人。
曹皑也看到了士兵们眼中的害怕、迷茫,一如司马昭的眼神一样迷茫。
蜀军如此强大,他们害怕了,他们手足无措了。
曹皑微微点头。
“將士们!”
曹皑挑一块大些的岩石,一跃而上,对著正在打扫战场的魏军们大声喊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今天蜀兵杀害了我们的父兄,杀害了我们的叔侄,我们该怎么办?”
曹皑大声喊道。
“当然是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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