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在下多说,使君也知道的。”曹皑故作神秘,又压低了声音,“度势不利,撤兵为上。”
郭淮本就瞪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小子怎么知道自己隨时准备开溜的?
“使君不必诧异,兵法云,不知军之不可以进退而谓之进退,是为縻军。”曹皑正色道,“兄长不知进退,执意伐蜀,岂能不败?莫说使君,子上(司马昭)和在下也在忧虑兵败之后如何全身。”
说完,曹皑还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別人交谈的司马昭。
郭淮深深吸了口气。
他没想到曹皑敢对他说这种话。
“为將者,不能惜虑一身而罔顾士卒性命。”曹皑正色道,“相信这句话將军一定听过。”
这是曹真都督雍凉时常说的话,曹真带兵往往都厚待优恤军士,郭淮当然也听过。
“使君久镇关中,雍凉百姓全繫於使君一身。使君若败,蜀兵谁来抵御?”曹皑朝郭淮拱手道,“皑不才,愿为雍凉百姓请命,若真有不虞,还请使君速速退兵,保全雍州为上!”
把临阵畏缩说得这么正义凛然,郭淮感觉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他也一脸认真的连连拱手回礼,说多谢曹皑的理解。
“所以,”曹皑再次压低声音道,“待会开会,不管大將军决定走哪条道,使君都必须爭先,获得先锋之职。”
“这又是为何?”郭淮又不理解了。
不是说好了要撤吗?怎么还爭先锋呢?
“使君何其愚鲁也?”曹皑反倒嗔怪起郭淮了,“只有先锋才能掌握最新的敌情信息啊!”
若是被安排成殿后,纵然一开始不用遇敌,但敌情信息永远落后一拍,而且大军如果要撤,这殿后的军队往往就是掩护主力撤退的。
郭淮恍然大悟,连连答谢。
这次伐蜀自己屡屡反对,曹爽肯定不会用自己做中军主力的,那剩下的无非就是先锋和殿后,与其做炮灰殿后,不如做先锋早些溜之大吉。
“那贵部......”
郭淮还关心起曹皑来。
“若是大军当真战败,子上和在下必率兵拼死援护,绝不致蜀兵乘势犯我边境!”
曹皑说的一脸正气,郭淮都被噎住了。
他还以为曹皑只是相约逃跑,没想到曹皑真的只是撤退,撤退后还要干蜀军。
“使君不会坐视蜀兵荼毒关中吧?”曹皑一脸认真的问到。
“好!”郭淮微微点头,也十分认真的回答,“大军若败,老夫一定拼死阻止蜀兵入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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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
军旗猎猎作响,校场上密密麻麻排列著蜀军士卒。
蜀兵士卒个个神情凝重。
有的士兵紧握著手中的长矛,不住的伸缩手指缓解手汗;有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默默的祈祷著。
偶尔传来战马不安的嘶鸣,立刻就被蜀兵摁住。
长安地区大军云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三岁小孩都知道大战爆发在即。
操场上的蜀兵都是从汉中各地区云集而来的,他们正在等待上级的命令。
汉中府衙內,一群將官正围成一圈,激烈的爭吵著。
“我军兵少,只有敛兵聚谷,死守汉、乐二城!倘若分兵,是让魏人各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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