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此一来,战线势必拉长,"翰林学士刘三吾推了推圆框眼镜,"若敌军坚壁清野,我军粮草如何接济?"

朱樉冷笑一声:"大人怕是忘了,漠北草原最不缺的就是牛羊。咱们可以效仿元人,以战养战!"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羊皮地图,"这是末將在北元王庭缴获的,上面標有三十六个水草丰美的牧场......"

"够了!"朱元璋突然大喝,震得梁间积灰簌簌而落。他抓起案头奏摺狠狠摔在地上,

"你们当打仗是儿戏?说打就打,说撤就撤?"老人剧烈咳嗽起来,朱標慌忙上前为他捶背,掌心感受到父亲佝僂的脊背在颤抖。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书房內气氛降至冰点。朱樉望著父亲苍白的脸色,突然想起出征前夜,老人偷偷往他行囊里塞的那包驱寒草药。

喉头像是被战马嚼环勒住,所有辩驳的话都化作了沉默。

"陛下,"李善长颤巍巍地跪了下来,"老臣以为,太子殿下仁德,或许能有两全之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標身上。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舆图前,指尖抚过代表大明疆域的硃砂红:"二弟所言,是开疆拓土的虎狼之策;

诸位大人所虑,乃守成安邦的万全之计。"他转身时,月白长袍在穿堂风中扬起,"只是如今大军刚刚北伐归来,將士们衣甲未解,马未卸鞍......"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儿臣昨日去校场,看见许多士兵的孩子在营外等候。他们的父亲已经半年没有回过家了......"朱標望向朱樉,眼中满是恳切,"二弟,你也是父亲了,应当明白这种牵掛。"

朱樉的手不自觉地摸向怀中——那里藏著尚炘和尚槿的襁褓布。

昨夜女儿攥著他手指不肯鬆开的触感,此刻突然清晰地涌上心头。

"儿臣恳请父皇,"朱標重重跪了下来,"让藩王们都回南京过年。等开春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他的额头贴在冰凉的青砖上,声音里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不仅是为了將士休整,更是为了让天下人知道,我朱家兄弟,永远是一家人。"

朱元璋望著长子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朱標六岁那年,自己在战火中抱著他狂奔的场景。

那时的孩子嚇得直哭,如今却已能撑起整个朝堂。老人的眼眶微微发热,伸手去扶朱標时,发现自己的手竟在颤抖。

"就依標儿所言。"朱元璋的声音难得地沙哑,

"传令下去,让在外的藩王年前都回南京。"他扫视一圈群臣,"至於藩王出镇之事,年后再议!"

散朝时,残阳將御书房的飞檐染成血色。朱樉走在最后,望著兄长与父亲並肩远去的背影,突然明白朱標看似退让的提议,实则是最巧妙的平衡之术。

微风捲起他的披风,却吹不散心中泛起的暖意——或许正如大哥所说,有些仗,不必急於一时;有些团圆,才是真正的江山永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