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朱樉进宫

龙袍下的手掌重重拍在朱樉肩头，"咱当然要把你的妻儿照顾得妥妥噹噹！"

晨光穿透殿內裊裊青烟，在三人身上镀出金边。

观音奴望著这一幕，眼眶突然发烫。她想起生產时马皇后彻夜守在產房，朱元璋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长白山人参还静静躺在檀木匣里。

尚炘突然挥舞著小手，不偏不倚拍在朱樉的侧脸，惹得满殿皆是忍俊不禁的笑声。

马皇后將怀中的尚炘轻轻顛了顛，小傢伙蹬著藕节似的小腿，发出欢快的咿呀声。

她眼角含笑望向朱樉，鬢边的银步摇隨著动作轻晃："你风程僕僕的赶回来，今晚就在宫里吃饭吧，叫上妙云和你四妹，也算是为你接风洗尘了。"

朱樉刚要开口推辞，忽又想起昨夜经过燕王府时，朱棣府中透出的点点灯火——想来妙云此刻正忙著照料新生的小世子，若贸然前去反而添乱。

他摩挲著腰间玉佩，点头应下："儿臣遵命。"余光瞥见观音奴倚在蟠龙柱旁，月白襦裙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怀中的尚槿正睁著乌溜溜的大眼睛望著他，心中不由得一暖。

朱元璋伸手捏了捏尚槿肉乎乎的脸颊，逗得小孙女咯咯直笑："让御膳房把那道葱烧海参再做精致些，还有老二爱吃的羊肚菌煨鸡汤。"

他转头看向朱樉，眼底难得泛起几分温情，"你四妹前日还念叨著要给侄儿侄女做虎头鞋，正好一併叫来热闹热闹。"

殿外忽有黄鶯啼鸣，婉转的叫声穿过雕槅扇，惊起梁间燕雀。

朱樉望著父母鬢角的霜白，又看看嬉笑的妻儿，忽觉这九重宫闕里的烟火气，比北疆漫天的晚霞还要动人。

暮色如纱漫过紫禁城，乾清宫廊下的羊角灯次第亮起。

朱樉抱著熟睡的尚炘，看著御膳房太监们將翡翠虾饺、八宝酿鸭子等菜餚摆上鎏金长案。观音奴正在给尚槿系虎头兜肚，金线绣的虎鬚隨著孩子的扭动轻轻颤动。

"二哥！"安庆公主提著石榴红裙裾奔进来，鬢边新摘的梔子还带著露水，"快让我瞧瞧小侄子小侄女！"

她俯身去逗尚槿，却被孩子突然抓住了耳坠，疼得直咧嘴又捨不得抽手，惹得眾人忍俊不禁。

妙云由朱棣搀扶著走进殿內，她怀胎七月的身子裹在藕荷色锦缎里，眉眼间儘是温柔笑意："听闻二哥得胜归来，又喜得麟儿凤女，当真是双喜临门。"朱棣笑著拍拍朱樉肩膀，玄色蟒袍上的暗纹在烛光下泛著微光。

马皇后亲自將一勺羊肚菌煨鸡汤舀进朱樉碗里，看著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眼角满是心疼："慢些吃，没人和你抢。"朱元璋则抱著尚炘逗弄，小孙子抓著他的鬍鬚往嘴里塞，惹得满殿笑声不断。

窗外明月高悬，宫墙內的欢声笑语隨著晚风飘向远方。

朱樉望著围坐一堂的亲人，忽然觉得那些战场上的腥风血雨，都化作了此刻掌心的温度。这一刻的团圆，比任何战功都更值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