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年有些恍惚。
在他的印象中,1986年,对於其他人来说好像没啥,但对於龚雪阿姨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年份。
1984年,龚雪的演艺事业达到巔峰,凭藉一部《大桥下面》,她一举斩获百奖最佳女主角奖,影片同时获得文化部优秀故事片奖和金鸡奖。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场关於沪上某二爷的香艷传闻,龚雪阿姨遭受无妄之灾,被人言之凿凿的说成了那一场緋闻的『女主之一』。
曾经的影视『清纯小姐姐』,一夜之间,就身败名裂、臭不可闻,成了水性杨的代名词。
龚雪阿姨无奈之下,选择了留学。
然后,定居美帝国主义的康乃狄克州,结婚,生娃,从此淡出公眾视野,成了家庭妇女....—·
“话说,老子投资拍摄的《双旗镇刀客》啥情况了?到底火了没有?”
陈春年突然想起此事,忍不住苦笑出声:“马丹的,还说牟其中赚钱不要命,咱自己不也是这个德行?”
他拨通了北影厂汪厂长的办公室电话:“汪叔叔,最近忙啥呢?给你的鹿血大补酒喝完了没?”
电话那一头,汪厂长爽朗大笑:“狗东西,终於想起你汪叔叔了?”
陈春年牙笑骂:“咋,喝几瓶鹿血大补酒,腰杆子硬了,这就支棱起来了?”
汪厂长哈哈笑著,道:“春年,是不是要来北平城过年?”
陈春年点头:“嗯,有这个想法。”
汪厂长一下子高兴了,嘿嘿笑著蛊惑,说你狗东西来北平城过年,咱就可以好好在你的春园里喝一场酒了。
“春年,翻过年,一开春,我可能就要退休了。”
汪厂长不无感慨的说道:“干了几十年革命,早该退下来给年轻人腾位置了,要不然,人都说我汪洋不要脸,一个厂长干了几十年,真把北影厂当我家的了。”
陈春年附和说道:“趁著年轻身体好,退下来享受几年美好生活,其实挺好。”
两个人说几句閒话,这才切入正题。
“汪叔叔,李翰祥正在筹拍电视剧《太极宗师》,您那边得帮衬著些。”
陈春年认真说道:“那老头儿倔的很,一部电视剧,愣是要当成电影来拍摄,要求太高,很容易造成便秘啊。”
汪厂长:“李翰祥找过我,说他已经请好了袁八爷当武指,估计这几天就来北平城了。”
陈春年“嗯”一声,突然问一句:“汪叔叔,咱拍的《双旗镇刀客》上映后,效果怎么样?”
汪厂长沉默一下:“被禁了。”
陈春年:“啊?被禁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啊?”
汪厂长嘆一口气,苦笑说道:“为什么被禁了?还不是因为太火爆了。”
陈春年大怒:“草特么的,太火爆了也是理由?”
这一年来,他忙於自己的生意,还真没关注文艺圈的烂事,听了这一『不幸的消息』,他都有些懵了。
汪厂长唉声嘆气的说道:“当时,《少林寺》上映后,也引起了一阵轰动,好多小屁孩半大小子,看了少林寺电影以后,就学著练铁头功什么的,甚至,还有人跑去河南少林寺拜师学艺。”
“当时就有一些老同志说,这种片子打打杀杀的,伤风败俗,应该禁了。”
“还好没出事。”
“咱们的《双旗镇刀客》也一样,上映后,不少地方的混子,要么模仿一刀仙,要么模仿沙里飞,要么模仿李连结,打打杀杀的,据说弄了好多烂事。”
“影响太大,太坏,9月份的文化工作会上,几个老同志再一次旧话重提,就特么的不让继续放映了—..”
.....
陈春年听得好一阵牙疼。
马丹的,这算什么事儿啊?功夫电影上映后,有人模仿里面的人物和组织,闹出乱子了,板子却打在电影的屁股蛋子上了?
这特么的什么逻辑?
幸好他陈肥肠专注於餐饮、种田和养殖,根本就没考虑过入行影视圈,这种歪风邪气,暂时还吹不到他的身上。
与汪厂长通过电话,原本打算去北平城过年的陈春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不想去了“陈,我想去红寧县过年,可以嘛?”
陈春年在阁楼上生了一会儿闷气,下楼进屋,就被萨日娜给缠上了。
小妇人鼓鼓囊囊的贴上来,搂住她男人的脖子:“姜红泥怀孕了,我想过去伺候一段日子。”
陈春年捂著一边脸,嘶嘶嘶的吸著冷空气:“嘶,最近几天羊肉吃多了,上火了,牙齦发炎了。”
萨日娜不上当,俏生生的脸蛋向后仰著,腰肢一弹一弹的,就像一个太太牌打桩机,
使劲顶著陈好人的大腿根:“行不行啊陈,红泥姐姐怀孕了,不方便,我去给她洗衣做饭伺候几个月嘛。”
陈春年一转头,看见儿子陈安安探头进来,鬼迷日眼的,一看就很生气啊。
“狗东西,没见过大人搞对象的嘛?”
他推开萨日娜,两大步过去,提了陈安安就向外走,嘴里头还在哗哗:“看看你都满一岁了,还没学会说话,这怎么行?”
“走,爸爸给你教一点文化知识这个念什么?啊,笨蛋,这个念啊,这个念唔,
这个念饿!”
6....
看著陈春年蹲在院子里,给儿子教『文化知识』,萨日娜终於被气笑了。
我一个没有名分、不领结婚证的草原小老婆,能有什么坏心思?
每次提起姜红泥,你就这么躲躲闪闪,顾左右而言他,简直臭不要脸!
“陈,开春后、你迟点回来。”
萨日娜过去,抱了她男人的胳膊,俊俏脸蛋贴在他厚实有力的肩膀上,柔声说道:“红泥姐姐怀孕了,她需要你在身边陪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