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牟大侠的队伍进一步扩大,夏宗珍、夏宗琼姐妹也加入了合伙人队伍。
而夏宗琼,正是牟其中未来的第二任妻子。
1983年,牟大侠带领10位合伙人创立了中德商店,万万没想到,仅仅过了9个月,他们就再一次喜提大半年的“盒饭”。
1984年8月,牟大侠出来了。
凭著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牟大侠好一阵忽悠,让当地农行给他贷款1000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拿到1000万贷款后,牟大侠快速投资,三五下就把那一大笔钱给光了,败完了,银行却反悔了,逼著让他立刻还钱。
於是乎,牟大侠欠下一屁股烂帐,逃离万县那个伤心之地,成了一名北漂,
呢,这时候还不兴“北漂”这个词儿,对於这种逃到北平城的破落户,大家习惯於称之为盲流也就是说,眼下的牟大侠,应该就在北平城?
这是看了电视、报纸后,盯上咱这个陈肥肠了?好傢伙,这都走投无路了,绝世大忽悠的架子却一点都不倒,张口闭口就是港澳台、东南亚、进军欧非拉?』
“要不要拉他一把?』
陈春年想到了很多很多,面子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流露,笑呵呵的与林老大,
梁老二、李剥皮三人对酌,很快就干了一斤多白酒。
“林叔,姐夫,李叔,您三位继续喝酒谈正事,我得早点回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陈春年敬一圈酒,很有眼力见的起身就走:“这几日就要动身去草原,得多陪陪家里人。”
林老大、梁老二、李剥皮三人调侃,说对对对,马上要去草原陪小老婆了,红寧县的大老婆这边,得好好表现。
等等云云,气死人了。
老子才帮你们县上办完博览会,让你们在全国人民面前露了一个大脸,就连北平城那边的大佬,都站出来明確点讚、口头表扬了。
就这?
老子不就个子高一点,身体好一点,阳光帅气特有钱一点嘛,至於如此刻薄针对?
陈春年告辞三位县上大佬,开了吉普车缓缓行驶,
他打开车窗,让夜风吹进来一丟丟,很快就觉得神清气爽,那一斤多白酒的酒气,开始迅速消散。
深秋时节,夜风清凉。
今夜的红寧县城分外妖嬈,灯火点点,安静祥和,一些野猫野狗在街道两侧的绿化带里出没,估计在掛马子、搞破鞋。
博览会的效果很显著。
签订了多少购销合同和农副產品的订单,这都在其次,关键是通过搞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会展,县上林老大、梁老二为了面子,也下了死力气,对这座西北小城的大街小巷,进行了雷厉风行的整改。
红寧县的两条主街道,终於成了柏油马路。
所有的街巷,终於成了水泥路,而且,在陈春年的“钞能力』下,所有的街巷,都通了上下水。
红寧人,终於不用每天早上倒尿盆了。
想想上一辈子,直到2000年左右,旧城改造工程中,县上才统一规划、统一建设,让几万人吃上了自来水、用上了蹲便器还行吧。
人活一辈子,总得干一些別人看不在眼里的琐碎小事,总得做一些明显的、赔本的买卖..·
陈春年点一根烟,拨打方向盘,开车出了县城西门,直来到自家的砂厂和鱼塘。
夜已深。
几方鱼塘光滑如镜,倒映出几片星河灿烂;河滩上,杨柳依依,蛙声寂蓼。
一些不知名的鸟雀和虫,唧唧唧,啾啾啾,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深秋夜晚鸣唱著听不懂的歌谣。
一场秋雨一场凉。
再过不了几日,这一副秋夜池塘美景,將会变成另外的样子,有些鸟,將会向南飞,
有些虫將会进入冬眠。
更多的,其实將会在接下来的几场冰霜雪雨中,迅速死去,成为泥土的一部分,变成来年开春时节,草树木们的养分。
生命的意义,无外乎此。
姜先生修盖的那一个独门小院里,好几个屋子里还亮著灯,罗奇、朴国昌那几个老爷子,还坐在院子里抽旱菸、吹牛逼、黄腔。
陈春年却没有进去。
他坐在吉普车上,默默吸了两根烟,一脚油门,便回了艺校那边的家。
老爸陈老师、老妈杨裁缝的屋里头还亮著灯,老两口一个在临摹王献之的《洛神赋》,一个踩著缝纫机,噠噠噠的在赶针线活儿。
儿子要去草原了。
草原上还一大家子亲人,眼看著天气就冷了,那边可能都在下雪,每个人都得做一套衣。
尤其是儿媳萨日娜,孙女陈平平,孙子陈安安每人至少得缝三套吧?
隔壁院子里,老岳丈姜先生早早就睡下了。
陈春年在院子里转一圈,进厨房洗了一把脸,又抽一根烟,这才打算进他和姜红泥的屋。
这是红寧人的讲究,晚上归来太迟,超过了十一点,家里如果有老人、孩子和孕妇,
就不能直接进屋,而是先要进厨房洗一把脸。
“哥,赶紧进屋啊,外面凉。”
姜红泥已经睡下了,听到院子里她男人的动静,起身推开一扇窗:“洗脚水刚倒上几分钟,还热乎著,別等久了水凉了。”
陈春年过去,伸长了脖子『mua』一下,悄声笑道:“媳妇,想俺了没?”
姜红泥缩回了脑袋,扯过被子遮了脸,闷闷说一句:“不想。”
陈春年嘿嘿笑著,將自己的脑袋伸进窗户:“你是我媳妇,凭什么不想我?”
姜红泥沉默一下,鼻音很重的嘟囊说道:“草原上的萨日娜更想你吧?去啊,丟下我们娘儿几个,赶紧去草原上找你的萨日娜去吧!”
陈春年乾笑几声,没敢哎声。
哎,每次他离开红寧去草原,姜红泥都要闷闷不乐好几天,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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