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年想去罐头厂瞧一眼,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姜先生说的对,他的步子迈太大,
太快,已经快要扯到蛋蛋了。
不说他的辣酱生意步入正轨后,单日纯利润接近1000块钱,就说河西走廊西端,草原上的育肥牛、育肥羊,最近几个月又出栏了好几批。
昨儿打电话,罗小虎说,育肥牛出栏七千多头,育肥羊出栏三万两千只。
光这两项,就给他赚来了450万罗小虎说,那边新开了三万多亩荒地,全部种植了新品种玉米;养殖场进入良性循环,一边收购牛羊牲口,一边进行育肥、出栏。
现如今,那边的牛圈、羊圈里,还有將近一万头牛、两万多只羊,四百匹马,六百多头西域黑驴。
还有鹿舍。
在草原老丈人库尔班大叔、舅子哥热曼和草原朋友的帮助下,鹿舍的规模越来越大,
马鹿、梅鹿的数量,已然突破1000只大关了。
每天產出的鹿血大补酒,差不多有80瓶左右,除了每个月给北平城的300瓶特供,其他的,基本上都卖给了美国人哈雷、戴维森。
一瓶399美刀-对了,眼下是1985年,美刀匯率多少来著?1比2.9,还是1比3.2?
陈春年心里有事,开著吉普车晃晃悠悠出了县城,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西门大街外的白水河畔。
“咦,咋这么多鱼塘?”
还砌了围墙,拉了铁丝网,向阳山坡上还盖了一院新房不对,这河滩不是我承包的嘛?』
陈春年拨打方向盘下到河滩,打开两扇松木大门,开车来到那一院新房前。
红砖青瓦,素雅幽静,这谁修的一院房?
陈春年下车,推开院门进去,发现院子里另有一番光景,西面靠墙搭了一排葡萄架南面靠墙,移栽了不少毛竹,青翠欲滴,煞是好看。
正北一排砖瓦房,中间有堂屋,两侧有偏房、有套间,还別说,这一院房子修得还挺讲究,有点北平城小四合院的味道。
“咦,小年来啦?”
“你不是在北平城嘛,啥时候回来的?来来来,赶紧进屋喝茶!”
陈春年刚进院子,西面葡萄架下钻出来一个矮壮糟老头子,双手沾满了泥土,一看就是在干活儿。
却是罗氏五虎的老爹,机修厂退休老工人罗奇老爷子。
“罗伯伯,您这干嘛呢?”
陈春年一脸好奇,隨手递过去一根烟:“这院子谁修的?我大虎哥还是尕虎?”
罗奇呵呵笑著:“咋,你还不知道啊?”
“这院子是你老丈人姜先生修的,他说,大虎,尕虎,乔老五,朴大力几个人跟你在外面闯荡,没法照料家里老人,他就修了这一院房,把我们几个老不死的都接过来一起住。”
“还请了厨子,每天过来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正说著,几间屋里出来几个老人,见了陈春年,一个个的笑出了一口豁牙:“呀,小年回来了。”
“赶紧进屋。”
“我娃饭吃了没?没吃的话,我去给你擀长面——”
陈春年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哎,老丈人说的对,他陈肥肠的步子就是迈的有些大,有些快,表面风光的同时,其实已然露出了一身的漏洞。
想想那罗大虎、罗小虎、乔老五、朴大力那一帮哈怂,整天跟著自己在外面闯荡江湖,风风火火,热热闹闹,家里头的老弱病残自然没了人照料。
尤其是乔老五。
陈春年一边跟老人们说笑话,一边伸长了脖子,在几间屋里看一遍,果然看见乔老五的瞎眼老娘下不了炕,正趴臥在火炕上骂人呢。
“乔家妈,您这是在骂谁呢?”
陈春年进去,抹身坐在乔大娘身边,抓了老太太的手抚摩著笑问:“该不会是在骂我吧?”
乔大娘咧嘴笑著:“我在骂你老丈人姜先生,为了我们几个孤魂野鬼,我娃这么多钱,还僱人给我们洗衣做饭,像儿女一样伺候著——”
笑著笑著,老太婆就哭了。
八十几岁的人,哭的稀里哗啦,老泪纵横:“小年啊,人过八十鬼神嫌,我们这是拖累我娃呢,你说啊,我咋就老不死了呢?”
陈春年哈哈大笑:“乔家妈,您这个老不死的可不敢死,要不然,我五哥娶了媳妇,
生了孙子,谁帮他们带娃?”
乔大娘一下子坐直了腰身,两个空洞眼眶里,似乎有两团生机在流转:“小年,你五哥寻下媳妇了?”
陈春年点头,得意洋洋的笑道:“是啊,我保的媒,草原姑娘,么麻达,那姑娘人高马大,屁股蛋子就跟两扇磨盘似的,一看就好生养!”
几个老头老太太哈哈大笑。
哎,陈春年这个活兽,不管什么话,只要从这狗东西的嘴里吐出来,听著就很喜感。
乔大娘喜极而泣,挣扎著跪在炕上,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主啊,我有罪啊。”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齐天大圣三圣母娘娘我有罪啊。”
“赶紧让我家那活兽娶妻生子,我老婆子给你们磕头了,我弥陀佛无量天尊-阿门!”
陈春年听得目瞪口呆:“—-乔家妈,您这、哎,您这拜的是那一路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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