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大屋子的紫檀家具、珍本古籍线装书、名人字画、铜炉笔墨纸砚啥的,的確很值钱、很值钱。

可是,君子不夺人之爱,此为其一。

其二,他可学不来马某人那样坑蒙鬼骗,取得李翰祥的信任后,等到老爷子没了,他坐吃了一回绝户。

老话说的好,这天底下几大缺德事,像什么打瞎子、骂哑巴、踢瘤子腿、端寡妇门、

吃月子奶都还情有可原,不算最缺德。

最最缺德的,是吃绝户。

啥意思?

就是一户人家的顶樑柱病了,死了,或者遭事儿了,主人家的至亲好友、亲戚朋友,

不但没想著帮衬一二,好让这一家人的孤儿寡母渡过难关好好过日子,反而落井下石,一口吞了人家家里的值钱东西。

想想李翰祥这老头儿,其实挺可怜,早年间风光无限,在两岸三地的政界、文艺界混的风生水起,黑白两道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只可惜、晚年不祥,交友不慎。

他在有钱时在北平城买的四合院,红木家具,线装书,名人字画,古玩玉石,在他病逝以后,基本都落入了他那一帮朋友手中。

其中,几大屋子的紫檀家具、古玩字画和玉石,主要便宜了马嘟嘟如此七想八想著,转眼间,陈春年便走出了二三百步,一拐弯,一抬头,得,走错方向了。

不知不觉间,咋进了胡同?

前面那一片,可不就是著名的中戏?陈某明,陈某国,姜文文,世界巩,国际章,都挺牛逼。

如果是华娱文,这种低头沉思走错路的剧情桥段,铁定会有一场跨时空的邂逅。

搁在陈春年身上,自然屁事都没发生。

说到底,他就一秽土重生的厨子,没什么文化,今后也没什么前途,无非就是能赚亿点点钱·——

“嘎』一声响。

陈春年刚掉头走回去几步,一辆英国老爷车停他身边,车窗打开,却是李翰祥:“春年兄弟,今日相谈甚欢,你还送了哥哥一瓶鹿血大补酒,哥哥心里过意不去。”

陈春年笑道:“咋,想请我吃饭?”

李翰祥呵呵笑著:“然也然也,上车上车,哥哥今晚做东去东来顺涮羊肉!”

陈春年抬头看一眼天色,上了车:“走吧,吃过涮羊肉,刚好顺道送我去火车站。”

李翰祥答应一声,一脚油门,直奔前门大街大柵栏一带的东来顺羊肉馆。

二十几分钟后,赶到东来顺门口一看,两个人傻眼了:“臥槽,这么多人?”

“可不是嘛,瞧这队,都特么排出去一二里地了。”

“忘了今儿是腊月二十四,南方人的小年,瞧瞧瞧瞧,清一色的江南名媛咦,春年你看那小妇人,哎哟那体態,那肤色,那娜,那绰约!”

“哪个哪个?这大冷天的,没有穿裙子穿旗袍的啊。”

“哎,要不咋说你还道行不够,你得透过衣服、听,你得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啊。”

“哥哥不愧为风月老祖,喷喷,小弟我自愧不如吶。”

“春年兄弟这措辞,也是相当的有水平,字字珠玉,以后哥哥若再拍风月片,这词儿价值千金。”

“好说好说”

刚好遇上腊月廿四,南方小年,东来顺羊肉馆门口人忒多,排队都排出去一二里地。

李翰祥、陈春年两个人一看,得,吃不成涮羊肉了。

这年月的饭馆,可不像后世营业到半夜、甚至24小时营业,而是到点下班,根本不惯著。

不愧是同道中人。

既然吃不成涮羊肉,他们好像也不怎么在意,也不下车,打开车窗,点了烟,就伸长了脖子看妇人。

无关风月,字字风月。

两个老男人好色而不淫,眼晴欣赏,口头品鑑,不但没有所谓的旖旎污秽之言,反而风轻云淡、虚怀若谷。

用李翰祥的话说,秀色亦可餐嘛。

吃不上涮羊肉,看一会儿北平城的美丽小妇人也行,肉体与灵魂,总得餵饱一样,这才是人之常情·

“哥哥,不用送了,您先回吧。”

“兄弟,让我再送你一程。”

“送君千里,终须一別,哥哥回去吧,晚上夜风寒凉,別冻坏了身子。”

“没事没事。”

三小时后,北平火车站,陈春年、李翰祥二人恋恋不捨,依依惜別。

李翰祥送了一程又一程,从刚开始的车站广场,送到买票窗口,再送到候车室、站台,就差跟著上车了。

说实话,这老哥搞的陈春年都有些心里发毛了。

哎,这位风月片教父,拍太多的好片子,看过太多的港台女星,经歷过太多的风雪月···

陈春年此番出门,开的介绍信有两张,一张是草原县府开的,一张是队伍上开的,事由为『入京公干』,所以,待遇相当凑合,竟然买到一张硬臥票。

他登上绿皮火车,找到自己的座位,將帆布书包往床上一扔,一屁股坐到临窗的座位上,长吐一口气。

此番入京,时间虽然很短,但收穫满满,李哥人呢?

陈春年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脑袋,想给李翰祥哥哥挥挥手,打一声招呼,好让他早点回去,晚上太冷了別冻著了。

不料,就他上车这一分多钟,那位就转身离开了?

刚才还在一路走,一路依依惜別,恋恋不捨,真就像一对情深义厚的生死兄弟。

结果,就这?

果然,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关係,就特么的跟塑料一样-陈春年拧开茶杯,喝了一小口茶水:“呼!”

此去敦煌城,最少要噹噹摇晃四日四夜,幸好是硬臥,正好给自己放一个小长假,美美睡几觉。

他却不知道,就在他上车那一瞬,李翰祥仰面长嘆一声,略一沉吟,便也跟著登上了绿皮火车。

然后,他一路打听,直奔第8车厢的列车长办公室:“列车长同志,麻烦帮我补一张去敦煌城的硬臥,最好能安排到17號车厢。”

“我叫李翰祥,导演,受侨办、文化布委託,专程从香港那边过来,要给咱们敦煌拍一部电影。”

“这是我的护照、介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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