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期待了个啥玩意儿
1984年前后,国內的导演们对文艺片、战爭片、伤痕片和农村题材以外的电影,一律之以鼻。
尤其对所谓的武打片,更是鄙夷加唾弃,大家一致认为,那玩意儿就是瞎胡整。
就算《少林寺》在两岸三地一炮走红,轰动全国,短短两三年,就拿下上亿票房收入又如何?
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
没有高度,没有厚度,没有温度,没有深度,没有长度,没有硬度(呢,最后两个划掉。)
所以,陈春年兴致勃勃讲述的《双旗镇刀客》,遭到吴天鸣、陈大导的冷落,其实是题中之义,一点都不意外。
让陈春年意外的,是张艺某这狗东西,嗨,这个满脸褶子、法令纹堪比马老四的年轻老头儿,真挺牛逼的。
陈春年凭藉记忆,讲一遍电影內容。
张艺某就能迅速入戏,已经开始考虑如何推进、如何布局、如何调色,还能提出红头巾、光明的尾巴这样的“艺术手法”
“春年,要不、咱重新考虑一个题材。”
屋里头的气氛略微有点压抑、尷尬,吴天鸣导演轻咳一声,温言笑道:“上影厂在山丹军马场拍摄的《牧马人》就很好,咱完全可以借鑑一二。”
听了此话。
黄金书记、包尔汉县长两个人,瞬间挺直了腰杆子,洗耳恭听。
陈春年注意到,一旁正在沉思的陈大导的嘴角,略微撇一下,估计有些不屑?
“嗯,我基本同意吴导的意见和建议。”
似乎感受到陈肥肠在看自己,陈大导坐直了身子,点一根烟,嗓音醇厚的说道:“羌笛何须怨杨柳,西出阳关无故人吶。”
“河西之地,歷史遗蹟数不胜数,就拿离这儿最近的敦煌城来说吧,一个敦煌莫高窟,一眼月牙儿泉,一座三危山,多少的歷史迴响,多少的悲欢离合啊·.”
好吧,果然是陈诗人。
真、出口成章。
陈春年嘴角抽搐好几下,耐著性子听了足足十二三分钟,这才插了一句话:“可惜,我姐陈雪晴不在,要不然,她脑子里的好故事才叫一个多。”
“哥儿几个赶路,没顾上吃饭吧?”
陈春年起身出门,进了厨房直接开始做饭,呵呵笑著:“你们几个文化人先聊著,抽菸喝茶,我给咱做一顿过油肉拌麵。”
几个文化人也閒不住,都跑出来,在营地里转悠著,对著陈春年家的一群马鹿指指点点。
当他们看见萨日娜的那一瞬,几个人眼前一亮,呀,这个草原姑娘真是美不胜收啊。
只可惜,没文化,估计当不了演员。
而且、这小妇人好像还怀孕了·
“春年,你这傢伙云遮雾罩的,到底想干嘛?”
路摇老哥转悠一会儿,楚摸著进了厨房,低声问道:“你一个厨子,种田养鹿我都能理解,咋还想著要拍电影了?”
陈春年嘆一口气,三言两语的,就把自己在这边遇到的难心事说清楚了。
“路摇老哥,这事儿还得您想办法,”他一边忙著做饭,一边低声哗哗,“不光是野生鹿养殖场的事,要是给人郑老大不出一点点名堂出来,我在河西走廊的事,估计都得泡汤。”
路摇点了一根万宝路,坐在灶台前的小凳上,帮忙烧火,两道浓眉,都快要拧成麻了。
他一个作家,对拍电影的事其实不怎么懂行,无非就是自己的小说人家改编后上映了。
“刚才我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你讲的那个武侠故事感觉还行,就是不够热闹,估计吴导他们不感兴趣。”
路摇沉吟著分析:“他们对战爭题材、伤痕题材、农村题材感兴趣,对武打片不感冒。”
“实在不行,我想办法编一个草原上的故事,给你应个急?”
陈春年摇头,说估计不行。
文艺片、农村题材的电影拍出来,郑老大肯定高兴,可是,对於那位粗鄙武夫来说,《双旗镇刀客》更合適。
人与人相处,合適最舒坦。
他想在河西走廊猥琐发育,闷头髮大財,不把那位郑大官人伺候合適了,估计会寸步难行。
马丹的,这不是逼著咱当一回文化人嘛·
“路摇老哥,给西影厂调个人容易不?估计得多少钱?”陈春年突然问道“啊?给西影厂调人?”路摇一愣,“调谁?真想让你姐进西影厂当编剧?”
陈春年摇头,伸长了脖子向门外看一眼,嘿嘿笑著:“张艺某,那个给陈大导扛摄像机的傢伙,能不能想办法给调到西影厂?”
路摇更加懵逼了。
他扶一下黑框眼镜,目光幽幽的瞅著陈春年:“一个摄影师调过来有用?就凭他帮你说了几句好话?”
陈春年知道解释不清楚,乾脆耍起了无赖:“哥,只要你能想办法把张艺某调到西影厂,我让我姐毕业去你们延河编辑部。”
路摇歪著脑袋认真思考,让香菸熏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摇头苦笑:“我没那么大本事。”
陈春年继续蛊惑:“一万块钱?”
路摇老哥很实诚的说道:“春年,老哥我在外面名气大,官面上,其实屁都不是。”
“你就別难为老哥了。”
陈春年只好作罢,笑骂一句:“您这么大的作家,给西影厂塞一个摄影师都办不成啊。”
说笑一阵,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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