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xx的女儿——林老大不禁眼前又一黑,他的一口老血,差点就喷射出来了。

原来是她、林亚兰,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女子,这个节骨眼上,咋能胡整嘛!

这是、这是!。

而且,后面还有好几篇其他地方的读者来信,粗略一看,好嘛,都是关於待业青年、

个体户等方面的內容。

编辑手法其实挺粗糙,就是把一大堆类似的『读者来信”往版面上一堆,就算完事。

问题是、这是人妈啊。

而且,最要命的还是头版的那一篇文章,措辞严厉,態度明確,简直就是"

嗯,简直就是一剑封喉啊。

待业青年们的自卑、苦闷与迷茫;陈春年同志的高大上,卤肥肠,红寧酒厂,一百多万;恶意中伤,背后使坏。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还別说,咱这亲闺女文笔不错嘛,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措辞严谨,举例子打比方等等?

这一切,不会是陈春年那狗东西的主意吧?他自己不好意思出手,怂我女儿出面搞事?

老革命快速看完文章,点一根烟,陷入了沉思:『其实,把一个脓包给挑破,倒也不失为破局之妙法。

应该不是陈肥肠的手段。

这种跳出思维定式,绕开事情本身,却又能做到轻描淡写、一剑封喉的凌厉和老辣,一般人想不到——.—

“老林、老林!”

就在林老大七想八想之际,梁老二快步进门,“”一下关了门,大口大口喘气:

老林,出事了!”

林老大抬头,轻咳一声,温言笑道:“什么事?”

梁老二快步过来,將手中一份《xx日报》往桌上一摊开:“看看,看看这哪个哈怂干的好事!”

梁老二都有些气急败坏了。

他刚骂了几句,这才注意到林老大的桌面上的一份报纸,也摊开在4、5版。

“老林,咋弄?”梁老二一屁股坐下,点了一根烟狠狠吸几大口。

林老大翻看著那一封『读者来信”,显得有些老谋深算,淡淡说道:“好像是林亚兰那死女子搞的事,还能怎么办?等著写检查、接受採访唄。”

梁老二唉声嘆气,没敢再哗哗。

最后,却还只能坐等人记者上门,因为,按照以往惯例,这种大报大刊上刊登了类似的文章和读者来信,很快就会派记者过来。

当然,不是北平的记者。

央妈、人妈等大报大刊,在每一个省都有驻站,估计最迟下午一两点———

就在林老大、梁老二坐著抽菸时,门外传来一阵吉普车的响动。

紧接著,便响起一阵脚步声。

噹噹当、噹噹当。

来人敲门,一听就是上面来的,自信满满-林老大挺直了腰杆子,正襟危坐:“请进。”

进来五个人,有男有女,果然是央妈、人妈和新妈的同志一起来了—·

1984年3月20日,甲字鼠年,农历二月十八。

春分。

一场春雨不期而至,浙渐沥沥,下了两天两夜还不停歇,真是好雨知时节。

白水河畔的那些垂柳,一夜之间就绿了,宛如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好看极了。

“这雨好,很及时。”

陈春年的『上书房』里,姜先生抽菸喝茶翻报纸,隨口点评:“这一篇文章很老辣但胆子太小,一辈子没出息。”

“这一篇敘事能力不错,可惜,新闻敏感度不够,洋洋洒洒三篇文章,没几句挠到痒痒处。”

“,这是一篇好文章啊,鞭辟入里,剑走偏锋,能够直面疏漏和偏差,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陈春年躺在藤椅上,轻轻揉著眉心:“爸,林亚兰的那一封信,不会是您代笔的吧?”

姜先生呵呵一笑,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他站起身来,活动几下筋骨:“好几天没吃卤肥肠了,今儿给咱整几斤吧。”

陈春年『嗯”一声,懒洋洋的有些提不起精神:“我还想著做一道佛跳墙呢,您倒好,直接一剑封喉了。”

姜先生转头看一眼女婿,忍不住笑骂:“怪不得人都骂你不要脸,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我是看你太肉了。”

姜先生背负双手,缓步出门,仰头看一眼细雨濛濛的天空:“春年你记住,跟小人物战斗,一剑横扫便是了。”

“红寧县的那几个死鱼烂虾,一窝井底的蛤蟆,不配品尝佛跳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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