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东西东一下、西一下的,没深没浅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德国进口货,你想仿造就仿造啊?”老革命骂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陈春年理直气壮的笑道,“你们当年闹革命的时候,弄一把三八大盖、迫击炮就觉得了不起了。”
“沈伯伯,您能想到、有朝一日,那玩意儿在我军看来,就一堆烧火棍嘛?”
老革命略一沉吟,搓一把脸颊,骂一句“龟儿子”,便开始打电话。
几分钟后,搞定了。
“酒钢那边有车床,也是进口货,不过,是老毛子的玩意儿,先让拉过来试试,不能用了再说。”
“车床,钢材,还有电焊机啥的,老子给你要了一个全套。”
老革命起身,穿了外套和军大衣:“走吧,陪我去外面走走,请你龟儿子吃一个烩驴肉。”
几人出了招待所,在敦煌城破不拉几的街巷间穿行。
今天腊八。
敦煌城里人很多,一个个裹了军大衣或羊皮袍子,男的戴狗皮帽子,女的裹头巾,比红寧县的人还土气。
土房子,砂石路,遍地的牛羊牲口、骆驼和小吃摊,配上冷的、零下二十几度的寒冷天气,让这座歷史书上的名城看起来很接地气。
整体风格,差不多就是电影《双旗镇刀客》中的那形象,土不拉几的屎黄色,拍在电影里其实还挺好看。
几个红寧县的哈怂,陪著老革命一路走过,穿过好几条陋巷,来到不知名的老巷。
陈春年知道,这一条老街,在后来敦煌城扩建以后,成了世界著名的『沙洲夜市』。
二三十年以后。
这一条街,喷喷,那可了不得。
夜幕降临时,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男男女女的,白天看敦煌壁画,晚上来夜市吃驴肉黄面、喝杏皮水,堪比沪上外滩。
白的,黑的,黄的,不黑不白的,黄毛的,金毛的,蓝眼睛的,绿眼睛的各种型號、各种户型的男女人类,在这一条街上,將会隨处可见。
真正是五湖四海,古今中外,少长咸集,男女混合,品种繁多。
没办法。
谁让人敦煌的莫高窟、三危山、月牙泉什么的,隨便拎出来一样,都是『世界名胜古蹟呢?
以至於再过二三十年,全世界二三十亿人知道敦煌城,国內很多年轻人,却没听说过甘肃、兰州“陈肥肠,走啊,你个龟儿子站著发什么呆呢。”
老革命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突然发现耳朵边没人噪,咋还觉得有点不適应了。
他一回头,却发现陈春年站在陋巷的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下,东张西望的,也不知道在干嘛。
“沈伯伯,咱俩打个赌。”
听到老革命喊他,陈春年快步追上来,咧嘴笑著:“信不信再过几年,我把这一条街整个买下来?”
老革命一个大逼兜子甩过去:“走吧,今儿请你们几个臭小子吃一顿驴肉黄面,敞开了吃,咱不差钱!”
陈春年几人哈哈大笑。
老革命其实挺逗,挺开明,尤其与陈春年这哈怂相处久了,一些新名词整的一套一套的。
几人说说笑笑,来到一家国营饭店。
老革命居中而坐,让几个红寧县的哈怂隨便点,隨便吃,今儿他做东。
乔老五、罗小虎、朴大力三人,自然齐齐看向陈肥肠,意思很明白:『点菜这种事、
还是你来吧。
陈春年也不客气,谁让他是厨子呢。
他走到买饭窗口处,仰著脖子看菜单,却只有寥寥几样饭食。
炒麵片,烩麵片,烩驴肉,蒸碗羊羔肉,拉条子,凉皮子,酸辣土豆丝"
咦,这特么什么味儿?
他探头向里面看一眼,闻了一鼻子,掉头就走:“沈伯伯,走吧,咱换一家饭馆吃饭。”
老革命一愣:“咋?你个龟儿子还看不上这地方的饭?这家饭店的烩驴肉老子吃过,
味道不错。”
陈春年摇头:“这种国营饭店,早就应该特么的关门倒闭。”
老革命几人有些不解。
陈春年无奈,只好实话实说:“这饭店的管理不行,卫生堪忧,后堂里飘出来的味道,都发了。”
“而且,还带著一股子明显的汗腥味儿、脚臭味儿,肯定是后厨搭了床板,白天做饭,晚上睡人呢。”
老革命不信。
他“呼』的起身,大踏步向饭店的后堂走去,浑然不顾两名服务员的阻拦。
很快的,老革命黑著脸出来,一摆手:“走吧。”
后堂里,还真搭了一个床板,不但晚上睡人,刚才他进去,床上还躺著一个人,油腻腻的大胖厨子,应该喝了一点酒,正在呼呼大睡,哪里还像个做饭的厨子嘛。
几人出了国营饭店的大门,身后,传来两名服务员的鄙夷大骂。
老革命原本不错的心情,再一次变得有些糟糕了。
不过,这位沈总队长並没有说什么,只是转头瞪一眼,咬了好几下后槽牙。
陈春年却浑不在意,胡说八说的领著几人来到另一条陋巷:“我请客,沈伯伯掏钱。”
走到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馆子门口,他咧嘴笑著:“大饭店吃小菜,小馆子吃特色,这才是一个老饕的標准做法。”
“各位,请吧。”
“这家驴肉黄麵馆,才是敦煌城最好的饭馆,老板娘白白净净的,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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