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特么的没完没了的跑,没完没了的挨揍,好像就特么的没有一个尽头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他算是看出来了,陈春年这狗东西是在熬子。

他马老四不彻底服软,服输,陈春年根本就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就会祸祸他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陈春年,你打吧。”

“你打死我算了。”

“老子不想活了,呜呜呜,你来啊,你打啊,你打死我算了,我不活了,鸣呜鸣—”

在距离县城二十几公里的李家窑公社,马老四的精神,终於开始崩溃了。

他一头栽倒,放声大哭。

在郭大夫几名医护人员的急救下,他缓过了一口气儿,整个人早特么累成了一滩烂泥。

他双手抱住头脸,单膝跪地,乾脆將血跡斑斑的后背、屁股蛋子交出去,彻底放弃治疗了。

“陈春年,来吧,打死我算了。”

“我特么服了。”

“我真服了!”

陈春年上前,猛抽二三十皮带,马老四疼的浑身哆嗦,一声不响。

陈春年终於停手。

他双手叉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气,抹一把满头满脸的汗水,呵呵而笑:“马老四,真服了?”

马老四涩声说道:“真服了。”

陈春年取下身上的帆布书包,『”一声丟在马老四面前:“愿赌服输,拿去,每天早上6点半,准时来艺校,老老实实给老子背课文。”

“背不好,打手心!”

马老四喘著粗气,强忍著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开口哀求:“陈春年,你特么的让我马四儿当牛做马,给你挖沙子背水泥都行啊。”

“不要钱,真的陈春年,你让我马老四给你白干十年苦力都行。”

他艰难的仰著头,一脸的生无可恋:“陈春年你个坏怂,为什么非要我背书啊?”

陈春年点了一根烟,懒得废话。

老子就是要以德服人,不让你背书,请你吃肉喝酒搞破鞋啊?

见陈春年这狗东西软硬不吃,油盐不进,马老四彻彻底底绝望了。

他瘫倒在地上,沉默了足足三分钟,这才闷闷说道:“陈春年,你特么还是杀了我吧。”

陈春年冷笑:“怎么,你真想赖帐?”

马老四浑身哆嗦著,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良久良久,他终於开口,带著十分明显的哭腔:“我特么、我特么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上学和背书啊—."

后半夜,下雨了。

这一场雨来得不算突兀,闷热的东南风吹了好几日,西北一带,应该下雨了细雨绵绵,清凉而细腻。

浙浙沥沥。

大清早几声清脆鸟鸣入耳,却是屋檐下的几窝燕子,嘰里呱啦乱叫。

房前屋后的桃李否树上,掛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清风抚过,啪啪啪,就湿了一大片泥。

“哥,不行,真不行。”

“天都大亮了。”

姜红泥著裤腰带,使劲挣扎著,婉转低吟:“妈就在隔壁,小年不行,妈不让那个,妈就在隔壁厨房,她让我过来喊你吃早饭—.”

陈春年不死心,又努力了一会儿,徒劳无功,只好骂骂咧咧的鬆手了。

马丹的,这年月女式裤子都是侧开口,不好看,还特么一点都不方便。

这两天就去供销社大商店瞅瞅,看有没有那种后世流行的、前开口的裤子,

顺便再给媳妇买一条时兴的女式小皮带。

姜红泥这小妮子,真是一个死心眼,杨裁缝说啥你都听啊?裤带挽成“死疙瘩”,就不怕吃坏了肚子窜稀?

这娘儿俩,真是的。

尤其是这个杨裁缝,简直太不像话了!

她管不住陈春年,竟然给姜红泥下了死命令,说陈春年一天不结婚,不领证,就一天不准他们两个狗东西同房。

否则,她老人家就不吃饭,不喝中药,不打太极拳,赶紧死了算了。

这一次,杨裁缝像吃错了药,態度很坚决,绝对说到做到;姜红泥担心婆婆气坏了身子,根本就不敢抗命。

陈春年在炕上躺了一会儿,嘆一口气,只得抹身下炕。

人都说当干部好,当领导好,这好在哪里了?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哥,那个人又来背书了。”

姜红泥倒完尿盆回屋,低声说道:“外面还在下雨,他浑身都湿透了,要不、让他早点回去吧?”

陈春年伸长了脖子,向窗外瞟一眼,咧嘴笑道:“狗东西,这都三天了,一百多字的一篇课文都背不会,真是笨的可以啊。”

姜红泥嘆一口气,柔声说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有些人天生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这都是命数。”

陈春年呵一声,没说话。

妇道人家就是心软。

马老四这种货色,不好好折腾一段日子,你以为他心里真服气?

“小马哥,过来。”

陈春年出门,端了一杯茶蹲屋檐下,笑眯眯朝不远处的马老四招手:“课文背会了?”

马老四浑身湿透,怀里头,还小心翼翼的抱著一个帆布书包,生怕被雨水淋湿。

陈春年不是人。

背书第一天,他不小心把书角弄卷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皮带,还笑眯眯怂渔著让他跑。

狗日的陈春年,真特么不是个东西,还想骗老子逃跑,他狗东西好再玩一次老鹰捉小鸡?

狗日的,门儿都没有!

真以为老子傻啊?

老子偏偏就不跑,就站著不动让你往死里打,气死你狗日的陈春年!

可是!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马丹的,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咋弄嘛。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马老四一步一步走过来,垂著脑袋,闷声说道:“陈春年,我真背不会啊给,你还是打手心吧。”

说著,他主动伸手。

陈春年一看乐了,这货的两只狗爪子,这两三天来,都让他这位“陈校长”给打成俩黑面大馒头了。

还特么脏兮兮,挺粗糙。

看著这样一双手,再看一眼高高瘦瘦、浑身湿透、脸色惨白的马老四。

陈春年突然说一句:“不背书可以,不过,你得帮我办一件事。”

“办好了,以后就不用背书了。”

马老四猛然抬头:“真的?”

陈春年点一点头,喝了一口茶水,淡淡说道:“我陈春年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

马老四大喜,激动得都快要流泪了:“陈春年你说,只要不背书,你让老子去杀人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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