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蝴蝶,各种蚊虫开始一年一度的狂欢,追逐嬉闹,爭夺交配权,婴婴婴,嗡嗡嗡,听著听著,人就会犯困。
而最最喜人的,自然是河滩上的几个大鱼塘,如今已然见了成效,波光粼粼,鱼儿悠哉。
陈春年坐在鱼塘边的藤椅上,看了一会儿鱼,看了一会儿书,抽了一根烟。
生活悠哉,恬淡而愜意。
前段日子,带老妈杨裁缝去长安城治病,为了方便与副院长、女医生、女护土交流,他终於脱掉那一身严重包浆的劳动布衣服。
现如今的他,焕然一新。
毛寸,浅灰色运动服,白球鞋,纯內衣,的確良白衬衣,牛皮腰带,还戴了一个上海牌腕錶。
一个字:阳光、大气、乾净、精神、好看、帅——
运动服是陈雪晴从北平邮寄过来的,她信里没说,陈春年一看就知道,这是进口货,至少100块钱。
看来,陈雪晴在北平混的还行,都能在华侨商店买衣服了。
一双运动鞋,是他自己在长安城买的,7块5毛钱。
还有眼镜。
嗯,这眼镜其实是个样子货,没度数,是他专门买来装斯文的,1块2毛5分钱的金丝眼镜。
他记得有个大文化人曾经说过,一个男人,如果头上、脸上有伤疤,戴一副眼镜,不但不显得突元,反而更显其硬朗。
杨裁缝住院治疗期间,他买来试过。
人高马大的他,理一个精干的小毛寸,穿一身浅灰色运动服,新球鞋,戴一副金丝眼镜,科室几名女医生、女护士看得都合不拢腿了赚钱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享受生活嘛。
閒来无事读读书,散散步,看一会儿池塘里优哉游哉的鱼苗,陈春年心情舒畅。
他手头上几件大事,如今都在有序进行,艺校基建进入了收尾阶段,文化美食一条街的搬家刚刚完成。
滷味小吃生意,在罗小虎的经营下稳稳噹噹,一天给他能带来一百多块钱的纯利润。
所以,陈春年给自己放了一个短暂的假期,读读书,散散步,睡睡觉。
偶尔躺平了,让姜红泥祸祸一个多小时。
或者,他换上面。
反正就是不去县府大院上班,就是为了躲开县上那两位大佬的“死缠烂打林书记、梁县长的意思,是想让陈春年牵头,给县上组建一家建筑公司。
陈春年刻意冷处理。
能躺著赚钱,为什么要跪著去干活儿·这是陈春年刚开始的想法。
经过这一段日子的思考和梳理,他发现,自己想要走得远一些、安全一些,
早期的这种脏活儿累活儿,根本就避免不了。
所以,文化美食一条街的重建工作,他决定自己做。
当然,在一些隱患没有处理乾净前,他不想轻易沾手,免得糊一裤襠黄泥巴,到时候洗不乾净。
於是,他先给县上推荐了黑七。
这年月的建筑公司不好干,打打杀杀,蝇营狗苟,带头大哥干这一行,刚好..—·
“哥,你果然在这儿。”
7
临近中午,姜红泥骑著自行车赶来,热了一身的香汗,微黑而俊俏的脸蛋上,泛著一抹红:“哥,回家吃饭了。”
陈春年笑眯了眼,招招手:“小泥人,来,过来一下下。”
一看这傢伙鬼迷日眼的样子,姜红泥秒懂,她左右看看,羞红了脸:“不行,河对岸有人。”
陈春年咧嘴笑著:“我们是两口子,怕个锤子,红泥啊,过来一下下,哥给你看一个好宝贝。”
姜红泥迟疑一下:“哥,先回家吃饭吧,你的嗯,晚上等妈睡了,我去你屋了再看。”
见小妮子不上当,陈春年哈哈笑著起身:“走吧,回家吃饭嘍。”
他揉一揉姜红泥的脑袋,提了藤椅、自行车,將其掛在吉普车屁股后面的备胎上用绳子捆好,开车回艺校。
中途,他还特意绕了一点道,拐了两条街,专门看了一眼『文化美食一条街』的搬家工作。
不错不错。
黑七的工作效率不错,带领他手下百十號混子,短短一个多月,就把一整条街都给清空了。
整条街长850米,宽50米。
嘴,远远瞄一眼,真特么的阔绰。
可想而知,若是大戏台修起来,电影院、舞厅重新装潢过,街道两边的前店后院商铺二层楼盖起来,再把硬化、绿化和美化工程做完想想就美气。
想想自己的一个存摺上,还趴著22万5千600块钱,他的心里热乎乎的,这感觉,这特么的好!
再过几天,就可以著手干活儿咯。
陈春年拨打方向盘,绕过一大摊建筑垃圾,一脚油门,便向艺校方向而去。
“杜、杜小真!”
“哥,快看,那女娃是不是杜小真?”
吉普车经过县一中大门时,乖巧安静的姜红泥突然喊了一声,还把陈春年给嚇了一跳:“谁?杜小真?”
姜红泥打开车窗,指著不远处一群人:“看看,那女娃是不是杜小真?”
陈春年警一眼,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草!”
县一中门口二十几米外,十几个小混子正在纠缠、调戏的,可不就是杜小真?
他眯了眯眼,没说话。
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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