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人。”苏西低声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滚出去。”
蒂芙尼闭著眼晴,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苏西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几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房间,轻轻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又只剩下蒂芙尼一人。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地望著天板上繁复的雕。那雕如同无数扭曲的藤蔓,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压抑。许久,她才像是不堪重负般,慢慢地、迟疑地抬起自己的手,覆上小腹。
隔著一层洁净的绷带和宽鬆的亚麻布,她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印记的存在。它像一根永远无法拔出的毒刺,深深地扎根在她的血肉与灵魂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著她,她曾经是谁,她经歷过什么,她被谁所掌控。那是她生命中无法磨灭的耻辱,是她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的锁。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它的存在,早已將它变成了自己坚硬外壳的一部分,可当那个凡人女孩的目光落在上面时,那层早已结的伤口,仿佛又被重新撕开,流出了滚烫的、带著羞耻与愤怒的脓血。
“该死的”
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猛地翻身,將脸深深地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她想尖叫,想毁灭,想把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撕成碎片。但她没有,她只是安静地趴在那里,
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压抑的痛苦而微微颤抖著。
魔女的力量固然强大,但再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改变过去。
而这时候,她又一次幻听到了佐伊的声音。
“啊,蒂芙尼,看来你的翅膀真是硬了,居然敢在暗地里密谋反抗我?”
“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改变了你的命运?是我,佐伊。是我准你这个妓女的女儿跟在我身边学习魔法,可你居然想反抗我。这不合適,非常不合適,並且还很不自量力。很快我就会让你明白,
反抗我的人会是什么下场。我既然能改变你的命运,那我当然也能將你的命运重新拨回正轨。”
“放心,我不会刺瞎你的眼晴,更不会剖开你的肚子,因为你的下场会比这悽惨千万倍。我会让你成为继妖邪者梅莉丝之后,第二个生產子嗣的魔女。你会生下很多个你,並且他们也和你一样,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父亲的名字,因为我会让他们统统消失掉·除我以外,再不会有人知道你的下场。”
“来吧,咬紧牙关,因为接下来会有些痛一一我要在你的肚子上画一点东西,提醒你原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房间里瀰漫著一股奇异的甜腻香气,那是佐伊惯用的魔法香料,通常用於镇静那些被她施以“
教导”的学徒。
烛火摇曳,在墙壁上投下佐伊扭曲的影子,像是地狱里跳动的恶魔。
蒂芙尼被禁在一张冰冷的石桌上,大理石的触感穿透薄薄的衣物,刺骨地渗入她的骨髓。她的手腕和脚踝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挣扎毫无意义,只会徒增无谓的摩擦与痛苦。
佐伊走到她身旁,她的紫袍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更加深沉,仿佛是由凝固的暗影织成。她的脸被烛火映照得忽明忽暗,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那弧度冰冷而完美,像是精心雕刻的面具。
她手里握著一支细长的银质刺针,针尖在烛光下闪烁著令人不安的寒光,而旁边的小瓷碗里,
则盛著墨色浓稠的顏料。
“別以为你会像那些粗俗的囚犯一样,被烙上烧红的铁印。”
佐伊轻声说,她的指尖轻柔地划过蒂芙尼的腹部,那种轻柔比任何重击都更让蒂芙尼感到噁心和恐惧,她的皮肤因佐伊的触碰而泛起鸡皮疙瘩。
“即便这是对你的惩罚,我也要让它成为一件·艺术品蒂芙尼闭上眼睛,牙齿死死咬住嘴唇,慢慢尝到了血腥的铁锈味。她努力不去感受佐伊指尖的冰冷,不去想那即將到来的痛苦。她想咒骂,想挣扎,想用她所学的一切魔法將这个女人撕成碎片,但身体里的力量仿佛被抽离,只剩下绝望。
“你自蔷薇中诞生。”佐伊缓缓念出那第一句咒语,沉甸甸地落在蒂芙尼的心头。
蒂芙尼猛地弓起身体,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
墨色的线条仿佛有生命般,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缓缓延伸,隨著每一下刺入和拔出,都有微不可见的血珠渗出,瞬间又被黑色的顏料所吞噬。
那疼痛是清晰的,但很快又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无处不在,像潮水般一阵阵袭来,让人无法无法摆脱。
“下一个你也是。”第二句咒语吐出,佐伊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
她用银针蘸取著那股墨色的顏料,每一次落下,都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节奏感。渐渐的,
那蛇的躯干逐渐成形,盘绕著,扭曲著,仿佛要从她的腹部挣脱出来。蒂芙尼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她的身体,她的血肉,此刻都被用来描绘这个让她感到噁心的图案。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在撕扯她的理智,將她拖向无尽的深渊。
这印记,就像是佐伊意志的延伸,被强行烙印在她的身体上,提醒著她永远都无法摆脱这个女人的阴影,无论她走到天涯海角,这印记都將如影隨形。
唯一值得她庆幸的一点,就是那女人没能將她的人生瓣回“正轨”。那女人想找斗剑奴来羞辱她,但在那之前,她被一个斗剑奴刺死了。
这不光彩的死法绝不属於我,蒂芙尼恨恨地想道。她发誓,即使她的结局是被人刺死,那她死的地方,也绝不会是在自己的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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