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到了我这个年纪,本能地就会想要去弥补一些错误
“唔,失敬失敬。这不是尊贵的蒂芙尼元老吗?真没想到您居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到这里,不知有什么忙能帮到您?”
蕾露懒洋洋地半倚在那张奢华的高背扶手椅中,椅面铺看柔软厚实的天鹅绒垫子,金线勾勒的蔓藤纹微微泛著光。她那件象徵权威与荣耀的紫袍被隨意掛在一旁的松木衣架上,而她自己则身穿一件宽鬆的丝绸常服,轻薄柔顺的布料衬得她的身形慵懒而嫵媚,也令那双碧绿眼眸看上去格外狡。
另外,她的笑容,就像她摆在桌上的那杯加了香料的热酒,看起来很暖,闻起来很香,但谁都知道,喝下去之后,只会烧得你喉咙痛。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婊子居然会在这里她就该老老实实躲在她那艘铺著金毯子的旗舰上,慢慢耗尽余生,对著镜子哀悼自己又多了一条皱纹,或者用她那套蛊惑人心的言巧语去哄骗某个精力旺盛的年轻贵族,而不是像一股发霉的潮气,阴魂不散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蒂芙尼眉头紧皱。她没有立刻回应蕾露虚假的寒暄,只是冷漠地站著,目光像刀锋一样锐利地环视著房间一一这傢伙居然在金月湾也有房產,而且还是一座豪华宅邸-该说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
如此想看,她环视了一圈,目光掠过墙上那些描绘看神话故事的、出自名家之手的风雅壁毯,扫过角落里那尊用一整大理石雕刻而成的、栩栩如生的魔女雕像,最后,她的目光才算是勉为其难地,带著显而易见的轻蔑,落回到蕾露那张掛著完美却虚偽笑容的脸上。
“.——-收起你这假悍悍的態度吧,蕾露。”她说,“我俩的关係从未亲近到需要寒暄。你的热情只让我感到浑身不適。”
“是吗?你这张看起来像欠了世界几百枚金幣的脸,也带给我同样的体验。”蕾露的笑容淡了些,转而多了丝嘲弄的意味。
接著她优雅地向前探身,拿起桌边的玻璃酒杯,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斟满一杯猩红色的葡萄酒。酒液在杯中荡漾,散发著微甜的香气。
“真让人惋惜,”她摇晃酒杯,欣赏著那如同流淌的红宝石般的液体,语气既是嘆息也是调侃,“明明我们同样爱財,但我们之间的相性却低得可怕。”
“因为我们从来就不是一类人。”蒂芙尼冷冷地说。从来不是。她心里讥嘲,你不过是一只离了掌声就会枯死的孔雀。
“我们確实不是一类人。”蕾露轻抿了一口酒,嘴角的笑意逐渐染上了挑畔的味道,“你总是和別人保持距离,尤其是男人。你把你的灵魂、你的过去、你的伤疤,全都塞进那个冷硬的躯壳里,不愿向任何人展示出来。”
“展示?展示什么?”蒂芙尼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她迅速恢復了冷漠,冷笑著讽刺道:“像你一样,热衷於朝別人展示自己的软肋吗?”
“那不叫软肋,蒂芙尼。”
“不叫弱点?呵呵,”蒂芙尼阴侧地笑著,“隨便拿钱打点一下,就能让人往你的脖子上来一刀一一这还不叫软肋?”
“那你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拿钱办到这事儿。去吧,用你万能的金幣去买通我的厨师、我的护卫,甚至是我枕边的情人。去试试,蒂芙尼,看看你那些亮闪闪的小圆片,到底能不能买到我的命。我等著。”
蕾露很是自信,自信到让蒂芙尼泛噁心。
“没有试的必要。”她说,“钱可以办到任何事一一如果办不到,那就是给得还不够多。在人们被龙吃光以前,这就是永恆不变的真理,根本无需验证。”
“能说出这种话,只能说明你这辈子从没真心爱过,也没被谁真心爱过。好,法莉婭比你幸运。”蕾露轻声说道,眉眼中带著一丝隱约的-怜悯?
总之,蕾露的那眼神让蒂芙尼很不舒服,而她的这番言语,也像针一样扎进了扎进了蒂芙尼最敏感的神经。
蒂芙尼微眯起双眼,周围的空气仿佛骤然降到了冰点。
但蕾露显然极其享受在这种刀锋边缘跳舞的快感。
“那孩子渴望爱,也渴望被爱,像一株缺水的。正是这种患得患失的脆弱,才让她比你这种自以为刀枪不入的『成熟”魔女要可爱得多。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考虑让她继承我的衣钵?
“我没听错吧!可爱?你在说谁?法莉婭?”
蒂芙尼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荒谬的笑话,她笑一声,恶狠狠地说道:“我看你是疯了。”
“疯?我明明清醒得很。”
蕾露的笑容更盛。
“如果你有幸看到她向我请教如何拴住一个人的心时是何种手足无措的模样,你应该也会觉得她可爱。这很难得。毕竟很多女孩儿在成为魔女之后,便丟掉了这份纯真,有样学样地拥抱起自以为是的、患蠢的成熟。
你知道她当时是怎么问我的吗?她问我:『蕾露元老,我觉得我的脸蛋姑且也称得上精致可爱,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一个斗剑奴出身的卑微凡人对我忠心耿耿、死心塌地吗?』,於是我看著她那张志芯而困惑的脸,问她:『那么,小法莉婭,你自己相信自己说的这番话吗?你真的觉得,仅靠这些,就能得到你想要的,那种永不背叛的忠诚吗?』,哈,她支支吾吾了好久,脸都红了,最后还是冲我沮丧地摇起了头。
是啊,美貌和金钱一直都是相当重要的筹码,它们能为你贏来很多东西,可你不能指望这两份筹码总能生效,尤其是在你真正渴望某种深刻联结的时候。因此我告诉她:你得让你们两人的灵魂走得更近一些,近到能够真正触碰到对方,近到能够熔化你內心那层厚厚的心防,让你敢於展露真实的自己一一如果你渴望无条件地被爱,那你就该无条件地去爱。”
蒂芙尼抽了抽嘴角,蒂芙尼抽了抽嘴角,她几乎能想像出法莉婭那个蠢货,在听到这番蛊惑人心的言论时,那副茅塞顿开的、愚蠢的表情。
“所以,”她几乎是咬著牙说,“你让她失去了纯洁。”
“这没什么不好。”蕾露笑了笑,“她本该在阳光下盛放,而不是学你一样,在阴沟里发霉。你看,我们之间的分歧,简直比天堂和地狱的距离还远。”
“那个斯泰西知道这件事吗?”蒂芙尼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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