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或许是个机会
清晨的阳光努力穿透混浊天际,却只在沙尘瀰漫的空气中投下几缕微弱的金线,如病人呼吸般微弱无力。
城墙根下,一排排临时搭建的窝棚低矮、破败,像是贴伏在地上的伤口,等待被谁一脚踩穿。
阿斯让默默跟在队伍的最后头,眼神警惕地扫视著前方。这些宅邸里的僕役一踏入营地,便像被突然放出的疯狗,原本隱忍驯服的面孔瞬间被贪婪与残忍取代。
他们还未真正“噢到”什么,就开始满营乱吠,声音刺耳、亢奋,像要把往日积压的怨气尽数发泄在这些无助的难民身上。
这是一种可耻而病態的狂喜,似乎他们的灵魂早已在日復一日的卑躬屈膝与狐假虎威之间扭曲变形,於是在看到这些比他们更无助的人儿时,便急不可耐地要將自己吞下的屈辱反芻出去。
“出来!都给我滚出来!”领头的那个高瘦僕役声音尖锐,手中皮鞭“啪”地一声抽在一顶破帐篷上,嚇得里面的妇人尖叫出声。
另一个皮肤黑、脖子上缠著红布的僕役不甘落后,一边肆意掀开一顶顶窝棚的布帘,一边探头探脑地嘲笑咒骂,脚下还不停踢著帐內那些勉强充当家具的怕破烂玩意儿。
其余人的行径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像极了围著猎物打转的鬣狗,仿佛这些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们,是某种需要被清扫出城的垃圾。
“有没有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领头的高瘦僕役厉声吼道,“瘦得像根豆芽菜,穿看我们宅子里的乾净衣服!”
另些人跟著附和:“谁他妈敢藏匿我们芭丝特女士的人,就等著被扒皮抽筋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一些人紧紧抱住肩膀或瘦弱的孩童,生怕他们被抢了去,一些人则低著头、缩著身子,像是风沙中乾枯的苇草,以期不被注意到,
但总有那么一些人会遭遇不幸。
“没—没有!我没看见我真没看见———”一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颤颤巍巍地回答,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那高瘦僕役一把揪住头髮拽了出来,像扯一把杂草那般粗暴。
“没看见?”高瘦僕役抬起巴掌恐嚇。
“別打,求您別打!”那人嚇得声音都发颤,眼里却已无泪,唯剩恐惧和屈辱。
“笑话,你说没看见就是没看见,你让我不打我就不打?先给我老老实实挨一顿打再说!”
高瘦僕役將难民推倒在地,抬脚就要去端,看的阿斯让大为恼火。
正当他將要上前阻拦之际,一位身著黑袍的魔女,竟先一步出现在这些僕役面前,严肃地喝止了他们:
“你们在干什么?!”
是图雅。她来这里看望自己的父母。
她当然想过要为自己的父母寻一间空房子落脚,可让她感到为难的是,她的父母竟明確婉拒了她的好意:
“孩子,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我们领了。但你想想看,我们这把老骨头,是怎么从那里逃出来的?是靠著大家互相扶持,靠著同乡们一点点的帮衬。如果你不能把这些跟我们一起逃出来的乡亲们都安顿好,那我们老两口,又怎能心安理得地单独搬走啊?”
无奈之下,图雅也只能遂他们的意,让他们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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