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菲奥娜觉得心好痛,像被人紧紧揪起来似的。

就在这时,阿斯让忽然喊出梅的名字,“梅。”

“嗯嗯?”

梅微微抬头,朝阿斯让望去。法莉婭仍在挣扎,嘴里说什么:“我早就出师了!出师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老东西已经管不著我了!所以我才能买下你呀!”

“帮我找本书,”阿斯让问,“我想那书你应该认识的吧?”

“什么书呀?”

“《言》,教魔女怎么做人的。”

“噢,我知道我知道,”梅点点头,(“我可討厌那本书啦,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

正当梅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书时,法莉婭的动作愈发无力,但她嘴上却不留情,还骂出了有史以来最难听的话:“贱奴!再不放手,我就咬死你!”

阿斯让没理她,只是瞪著她的眼睛,瞪到两人眼眶乾涩。

“床帘,”法莉婭低声服软,“至少把床帘———·

“可以,没问题。”阿斯让说,“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考考你——.”

“?

“你先把《箴言》的第一篇背给我听。”

“什、什—?!”法莉婭接受不能!她吶喊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背诵·—..”

“当然有必要。法莉婭,我问你,你为何要与元老过不去?为了避免你將来走上邪路,害我俩分道扬,因此,我必须用《言》考教你!”阿斯让强忍笑意,死装正经,“你应该没忘光吧?”

法莉婭死死抿住嘴唇,没有一点配合的跡象。

那—..只好做点小动作咯。

“唔?唔唔?!听哼別—.—

“从第一篇开始背吧。梅,书找到了吗?”

“等下哦—.”梅警了下阿斯让那边的小动静,接著扭头找书。

喏,在那。影梅提醒道。

啊!找到了。

“阿斯让,有了。”梅举起《言》一书,左右挥了两下。

“好,你把书打开,看看《言》第一篇讲的什么,我看法莉婭好像把里面的內容忘了不少,一时想不起来了,你帮我提醒一下她吧?”

“哦,是这样。”梅听著影子合不拢嘴的大笑声,缓缓翻起书来,“在这浑浊的世间,人们的灵魂总是被无形的黑暗力量所诱惑和侵蚀,魔女亦不例外”

法莉婭紧闭著眼,借著梅的提示,用一种略显煽情的语调,缓缓背诵道:

“在这——浑浊的世间,人们的灵魂总是被无形的黑暗力量所诱惑和侵蚀,魔女——.嗯——.亦不例外。七宗罪,这七个名词—並非只是简单的道德遣责,它们是人心深处最深沉、最原始的欲望——·哈———哼嗯—是引领引领无数灵魂坠入深渊的引路人”

阿斯让问梅有无错漏。

“没呢,”梅说,“法莉婭,第一篇是傲慢。”

“.—傲慢乃七罪之首。它是无形的高塔,使人远离了尘世的温情与谦卑。哈啊——哈啊.—.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如同孔雀张扬的羽毛,展露出无可比擬的、光彩!却也,將人孤立在——.寂寞的高峰上。呼.—.呼啊—.自我崇拜的影子,渐渐笼罩己身..如镜的湖面.映照出..唔!

啊—...啊..·.映照出··.·自我陶醉的面容,却无法容纳他人的存在。

傲慢之罪,乃是將自己的灵魂—-置於世界之巔,俯视眾生,拒绝平等。魔女应当谨记:切勿自谢为———眾生之首,切勿相信自己·—.高於、一切!甚至高於神明,高於———命运—.—哈—.哈—...切勿——.切勿,目中无人,视他人的智慧与感受如尘土般轻贱;切勿闭自塞听,忘记了—谦卑的、美德,在自我陶醉的虚空中—迷失方向。唔嗯!哈————

法莉婭的声音总是这么悦耳动听。菲奥娜默默跟念,快要醉了。

“梅,法莉婭背的如何?准確吗?”

“嗯,没问题哦,我翻篇啦?”梅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古怪,“第二篇,嫉妒。”

“把床帘—拉上.”法莉婭恳请道。

阿斯让抱起她,放到床铺中央,將床帘放下。

菲奥娜痴痴地望著帘子背后的人影,法莉婭断断续续地朗诵声,在她耳畔不断迴旋。她该如何形容现在的感受?没有词可以形容。

我不可以一走了之,菲奥娜想,我得留下,天知道这头恶熊还能做出怎样的事来!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菲奥娜,”梅轻声问,“你不会走吧?”

“我————”菲奥娜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不了。”

“嗯嗯。”

梅將手里的《言》放下,而后便是一阵布料摩擦时的梭梭声。

我就知道会是在这样。菲奥娜嘆了口气,她目送梅掀开床帘,探手拾起《箴言》。

慢慢地,法莉婭开始背最后一篇了。

第七罪,欲望。

“切勿———让你的灵魂,成为欲望之火的熔炉—.·啊—呵哈—切勿—沉沦於感官的刺激,忘却了情感的纯洁与心灵的契约—.切匆——在短暂的欢愉中耗尽了灵魂的光辉,最终在肉体的崩坏中毁灭—...哦.哦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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