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人就得偿命。

猎场看守人那次不算,因为那时他已经死了,捅户体不算杀人。

所以魔女大人没有杀他,魔女大人的僕人没有杀他。他活下来了。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杀人了。他的手上全是血。那些泥巴只能將血掩盖,却不可能將血洗去,水也洗不掉的。

血.———死·.——断手—..——·

尼科尔感觉胃被人住,大口大口地呕吐。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某种声音,一种令他毛骨悚然,全身发凉的声音。

那声音绝对不是树叶的讽讽声。没有风。尼科尔感觉不到风。

那这声音是什么声音?

..—.龙。

绿龙。

没工夫自怨自艾了,尼科尔晓得,绿龙就在附近。

可是—在哪?

龙在哪里?

那么大的一头龙呢?

尼科尔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但却一无所获。

他找不到龙的身影,但那阵恐怖的声音却总在他附近游荡。

龙·——那头绿龙到底在哪?

他已经被绿龙盯上了吗?

他会死。

恐惧让他失去力量。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怕死呢?

他想让母亲吃好点。

他自己也想吃好一点。

林场就那么多,动物就那么多,於是领主们將狩猎变作特权。

但他真的很想吃肉,哪怕就吃一口。

想吃好一点,有错吗?

没有错。

所以他跟著马库斯他们外出偷猎,所以他跟著马库斯他们造贵族的反,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遇到了龙。

尼科尔没法形容那头龙的模样,他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惊人的胆量,

光是与龙对视,就耗干了他的所有力量,

硬要说的话,尼科尔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那是一头绿龙,蹲伏在大树顶部,其绿鳞与树林融为一体,让人分不清它究竟有多大,也许和整片森林一样大?可那样一来,它的头颅又过於小了。

倘若询问为何能分辨它的头颅,答案显而易见:它张著嘴巴,嘴里分泌的大量涎水从锋利的尖牙中不断流下,那大开的骇人龙嘴、还有充满贪慾的一对龙眼,不管怎么看,都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妈妈,咱要死了。

尼科尔认命地合上眼睛。

对不起,他在心中道歉,咱不应该向你吹牛,说什么以后让你尝尝龙肉的味道。马库斯大叔说,猎人是人类最古老的职业,不需要魔女来施展魔法,强大的猎人照样可以狩猎巨龙,嗯,这话咱不该信,更不该幻想,就算有这样的猎人,那也绝不会是咱。咱只是个半吊子,打只野兔都费劲。

“趴下!”

尼科尔脑子並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没了力气,本能地倒在地上。等他琢磨出刚刚那个声音究竟说了什么时,已有无数箭矢从他身后飞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飞行让绿龙消耗了太多能量,强烈的飢饿感让绿龙放鬆了警惕,它在寻找猎物、伺机偷袭时,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被一群精灵包围。

森林是绿龙的主场,年长的绿龙甚至有机会靠森林的掩护,反杀那些前来捕食绿龙的黑沼龙。

但森林也是精灵的主场。

即使没有共鸣,敏锐的感官也依然能让精灵在复杂的森林环境里获得优势地位,在稍有经验的精灵面前,绿龙的以假乱真的保护色形同虚设。

既然有人类作为诱饵,精灵反过来奇袭绿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密密麻麻的箭矢衝著绿龙面部飞去,绿龙刚从树顶跃下,来不及调整姿態,大半头颅皆被箭矢射穿。它吃痛的嚎叫起来,双翼疯狂扇动,强力的风压掀起灰尘与树叶,压得尼科尔抬不起头,呼吸都变得非常困难。

面对这种情况,精灵们的长弓已然失去作用,他们拔剑出鞘,准备近身砍杀那只发狂的绿龙。

“交给我。”

阿斯让站在树上,双手紧握砂龙大剑。

迎著狂风爬树时的些许狼狐省去不谈,此时的阿斯让已有十足把握將那头因为失明而发狂的绿龙斩於剑下。

出於安全考虑,如无必要,阿斯让不会喝太多梅的血,单靠法莉婭在他背上刻下的精灵铭纹,便足够他隨心所欲地挥舞这把沉重大剑。

机会来了。

当四处衝撞的绿龙向看阿斯让这边撞过来时,阿斯让从粗重的树枝上一跃而下,举剑刺入绿龙背部的脊椎。

脊椎上方的棘刺起到了缓衝作用,这一击没能粉碎绿龙的脊骨,不过,

一击不够,再来一击就是了。

棘刺扎入身体,鳞片划破皮肤—·.-但这疼痛比起龙王的吐息,连挠痒痒都谈不上。

阿斯让握住棘刺,朝著绿龙背上的伤口再挥一剑,隱约露出的白色脊骨隨之碎裂,绿龙在垂死的咆哮声中轰然倒地。

飞扬的尘土中,尼科尔目瞪口呆地看著龙背上的那个人影,这时,他忽然想起一句话:猎人是人类最古老的职业,不需要魔女来施展魔法,强大的猎人照样可以狩猎巨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