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严姓男子突然低吼,继续发怒,“他绝对不准进到这行里。”

场面一时沉默,由於是家务事,大家也不好置喙。

几分钟后,他突然抬头问钱三通:

“哎?你说齐林那个小伙子能吸收面,能不能把我儿子的面给吸收走啊?”

“我觉得你是被生气冲晕脑袋了—他不就在你面前吗?自己问。”钱三通剥好橘子,塞进自己的嘴里。

“啊?”他猛的转头,看到身穿夹克的齐林正在盯著墙壁上一排排的贴纸,眉头紧锁,年龄看著与自己的儿子无异,只是个头高了许多—

这些纸张记录的似乎都是面异能造成的事故,不知道有没有关於微阳的齐林心想著,却突然发现旁边那个姓严的老人站了起来,一脸激动,可又紧张的擦了擦手:

“你好,同志,我是第九分局情报科科长严明。

7

严明,情报科科长,虽然不能以貌取人,但这个体態好像確实有点不匹配啊-齐林暗道。

“您好,我是齐林。”

“你的相是能吸收別人的面对吧?”他开门见山的开口。

齐林的眉毛微微一动。

好傢伙,森罗万象是相的事,对方这么快就知晓了?

“对。”

“你能不能帮我私人一个忙,条件好提,也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严明有些急切道,“给我家那个狗崽子的面吸收了!”

齐林微微看著对方的眼睛。

他大概能理解一位父亲的思想。

风吹雨淋,上刀山下火海对这种人来说都不可怕,因为他们的皮肤早已结出了厚重的,百毒不侵的茧子,但所爱之人是他们脚的沙,亦是致命的软肋。

“不是我不想帮”齐林无奈道。

“条件好提!”严明加紧了语气。

“按目前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吸收他人的面,需要杀死对方。”

场面顿时安静了。

“也许有其他方法,但是我还没找到。”齐林於心不忍,补充了一句。

严明回头看了看钱三通,钱三通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旋即,他颓然的低下头,身形显得更儷僂了:

“行吧,隨便坐。”他往后走去,手伸到后背揉了揉腰,“对了,来找我什么事?”

“见见他训练计划的各个负责人。”

“哦,是该走走场。”严明摸著腰仰天嘆气,“不过明晚还是让老钱先给你上课吧,我估计有些私事。”

钱三通嘆了口气,“那我不多劝了,先带他去行动部那边走走。”

“嗯。”

钱三通把橘子吃完,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而齐林再最后回望了一眼墙壁上的贴纸,一起出门。

两人的脚步声继续响彻在长廊里。

经过一个又一个拐角,两人进了行动部的阶梯办公室。

齐林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印章,那枚刻著“江震霆”的私章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他外套內袋里,隔著布料传来冰凉的触感。

这东西研究后还属於自己么?他心里突然想到。

行动部会议室的门虚掩著,里面传来周文涛沙哑的嗓音:

“..·油罐车司机的洗脑工作记得联繫第四局,让他们解决。”

推门进去,齐林看见白板上写满了文字,粗略看一眼,正是今日的行动相关,周明辉正往投影仪里塞新的幻灯片。

“来得正好。”周文涛转身时,齐林注意到他右手小臂上缠著崭新的绷带,隱约透出淡黄色药渍,“刚好在復盘今天的行动计划。”

“好了,也不急於今晚一时。”钱三通无奈道,“白天这么高强度的作战,还受了伤,多少也要注意休息。”

饶是话少的周明辉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周文涛思付片刻,轻轻把马克笔拍在了桌面上,“行吧,还有,研究部要分析那枚印章,记得等会把印章交上去。”

末了,他突然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放心,作为行动部主力,这枚印章也是你缴获的,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长期使用。”

齐林此刻反而不在意这件事了,因为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那个男孩。

“諦听呢?”

“也在研究部。”周文涛看了眼手錶,“研究部的人得知你弟弟的能力,对他很感兴趣,便带去问些问题。”

齐林皱了皱眉,猛的起身。

研究室內,光洁的陶瓷地板上有一节钢笔滚落,涸开一小片蓝黑色墨跡。

諦听蜷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抓著头髮,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他面前站著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手里拿著文件板手足无措。

“別过来!”男孩的吼声里带著不属於这个年龄的嘶哑,“那些穿白衣服的都是.”

“都是—鬼!”

“没有鬼啊,没有鬼。“女子顶著一头离子烫出的捲髮,尷尬地安慰道,“姐姐长得不是这么嚇人吧—”

“疯子,疯子!不要过来!”諦听大喊道。

“你还知道我外號?”女人一愣。

“砰!”

这间研究室的大门被猛的推开,衝进来一个身穿猎装夹克,气喘吁吁的男人。

他四处看了一眼,目光锁在了疯子的脸上,那双明亮又协调的標准眼里充满了紧张,还带著些微的愤怒。

疯子来不及欣赏那张养眼的脸,只是举起了双手。

她和林雀的关係极好,大概猜到来人是谁了。

“好吧好吧,別紧张,我真没对你弟弟怎么样—也没听说他有应激创伤综合徵,是我的错。”

齐林一个箭步衝上前,在女医生错的目光中蹲下,安抚著諦听。

諦听哆哆嗦嗦的抬起目光,一瞬间鬆懈了下来。

“哥哥”

“你对他做了什么?”

饶是理智告诉他,对方不会害諦听,可他仍然涌上了无法抑制的愤怒。

所有调查是不是应该经过自己这个监护人的同意?

“我解释过了,什么都没做。”疯子继续举著双手,“一开始我在办公室里和他聊天,这个孩子还是挺乖的,然后我想研究一下他的相,带来了这间实验室,谁知道他瞬间就炸毛了.”

諦听掌心躺著四道新月形的血痕,是被自己的指甲硬生生掐出来的。

“先回宿舍吧。”齐林拍了拍男孩发抖的身体,牵著他往外走。

身后的女人终於舒了口气,无奈的叉看腰四处看了看狠狐的痕跡。

谁知齐林又回头了,她嚇得再次把双手举了起来。

但是齐林却没看她,他只是环顾著整个实验室。

冰冷,洁白,密不透风,各类工具邻比排列,实验桌上还能见到或完整,或破损的滩面,叫不出名字的昂贵科学仪器发出微弱的“滋滋”声,仿佛毒蛇吐信。

猛的,齐林的头好像也闪过一丝痛感,他沉默了一瞬,拉著諦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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