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放眼看去,真的是赵文顺,不由得喉咙滚动,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他手中的银枪“哐当“一声杵在地上,姐姐为何怎会被派赵文顺来参加汴京擂?莫不是邓州军务繁忙,姐姐一时糊涂......
郭荣也惊得手中湘竹摺扇“啪“地停在了半空,心中暗想:“文顺这孩子,怕不是让谁给坑了。”
擂台上,李守贞一身明光鎧在阳光下泛著冷光,手握的长戟纹丝不动。这位身经百战的將军眉头紧锁,眼角余光瞥见赵文顺官袍下若隱若现的牛皮护腕——那是邓州边军特有的制式。他想起几个月前军报所言“邓州城下,邓州武將与安从进手下的大將打的有来有回,其中一人更是连斩两將”,掌心不由得渗出细汗:“眼前的人虽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摸样,但邓州竟然派他前来,必然有一定的道理,不可轻敌!”
而赵文顺此刻正笨拙地摆著架势,长枪在他手中像是不听使唤的擀麵杖。他嘴唇微微发抖,脑中一片空白。
两人就这样在擂台上僵持了一会。
这时,赵文胤从屋顶下来,挤进人群,向著台上的族兄大喊:“文顺哥!!文顺哥!!叔父家里就你一根独苗,传香火重要!咱不行就跪地磕两个响头认输得了,哈哈哈!!”
赵文顺耳根瞬间红透,羞恼之下突然“啊呀”一声暴喝,长枪胡乱刺出。李守贞瞳孔骤缩,长戟刚要格挡,却见那枪头在半空划出个滑稽的弧线——台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只见赵文顺额头抵著擂台青石,双臂呈大字摊开,连指尖都绷得笔直——活像只被晒乾的蛤蟆。那杆飞出去的长枪正巧插在擂台边缘的旗杆旁,枪缨还在微微摇晃。
台下先是一片死寂,继而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笑声。几个孩童笑得直打滚,手里的葫芦都掉在了地上。茶摊老板笑得直拍大腿,铜壶里的热水泼了一地。
赵文胤已经笑得瘫倒在地,捂著肚子直蹬腿:“哎呦...我的肋骨...要笑断了...”他一边擦著笑出的眼泪,一边指著台上。“你们看......哎呀妈呀......”
韩青扶额的手都在发抖,嘴角抽搐著不知该作何表情。郭荣的摺扇早不知掉哪儿去了,只能用手帕不住地擦著笑出的冷汗。陆长杰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双刀在鞘中不住颤动。
台上赵文顺悄悄抬眼,正对上李守贞那张憋得铁青的脸。这位身经百战的將军此刻像个木桩似的杵在原地,长戟尖还保持著格挡的姿势,明光鎧下的肌肉因强忍笑意而微微抽搐。
这时,赵文顺不知如何收场是好,只能紧闭双眼继续的趴在擂台上,心里想著:“我晕了......我晕了......我什么也不知道......”隨后,他更是两眼翻白,舌头夸张地吐出来,四肢还配合著抽搐了两下——活像条被晒乾的咸鱼的样子。
“第十八场,胜者,侍卫亲军马军指挥使李守贞!”礼官憋著笑喊得破了音,手中的铜锣都敲歪了。
高台上,契丹使团已经笑作一团。一个络腮鬍使者笑得直捶案几:“南朝...哈哈哈...南朝武將都是这等货色!”另一个使者更是一口酒喷出来,呛得直咳嗽。“我契丹三岁孩童都比这强!”
石敬瑭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对身旁內侍道:“快把这丟人现眼的拖下去。”老皇帝揉了揉太阳穴,双眼紧闭不想再看到台上之人。
禁军总管赵弘殷此刻正对著城墙假装研究砖纹,耳根红得发亮。他身后的亲兵憋笑憋得鎧甲哗啦作响,小声嘀咕:“总管大人,要不要......將您侄子......”
“闭嘴!“赵弘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突然一块小石子砸在他后脑——抬头看见逍遥子蹲在不远的墙上,笑得直抹眼泪:“老赵!你们家这孩子...哈哈哈...是个人才!”
赵弘殷狠狠瞪了逍遥子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逍遥子识趣的笑了下,然后便翻身跳下墙头消失不见。
隨著赵文顺被两名侍卫架著拖下擂台,比赛继续。礼官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第十九场,徐州防御使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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