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从进逃回襄州城下已是次日傍晚,夕阳如血,映照在城墙上,显得格外苍凉。他见城门紧闭,城上竟然看不到一名守卫,心中不由得暗骂安知祥荒废军务,命手下亲信前去喊开城门。此时的安从进蒙头垢面,身心俱疲,倚在马背上歇息,但脑子里仍盘算著如何东山再起。

就在这时,城上突然旗帜招展,刀枪林立。安从进抬头望去,只见城墙上大旗高悬,斗大的“高”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猛然一沉,仿佛坠入了冰窟。

这时,高从诲踱步走近城头,身后跟著李勇。高从诲神情从容,俯视著城下的安从进,朗声说道:“安將军,別来无恙啊?”

安从进听后大惊,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声音中带著几分颤抖:“高从诲!你这是何意?”

高从诲哈哈大笑,笑声中带著几分嘲讽与得意。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李勇宣读朝廷詔书。李勇上前一步,展开手中的詔书,声音洪亮而威严:

“朕膺天命,统御万方,夙夜忧勤,惟恐德薄。今有山南东道节度使安从进,本以边镇守臣,荷国厚禄,不思报效,竟怀梟獍之心。自天福年间窃据襄汉,阴结逆党,暗蓄甲兵,僭称节度留后,私署偽官,此羿浞篡夏之恶,四凶乱尧之罪也。

其罪一曰僭越天宪,擅改舆服,妄用乘舆仪仗;二曰虐杀朝廷监军,截断荆襄贡赋;三曰驱虎狼之师屠戮邓州,焚毁民舍千楹,老弱殍骨蔽野;四曰密通契丹,欲效石氏旧事。如此悖逆,实乃神人之所共愤,天地之所不容。

著以南平王高从诲为南面行营都部署,统军三万攻取襄州。凡擒斩安逆者,授三品武职,赐钱百万;其胁从者若能倒戈,赦前罪仍录军功。襄汉百姓遭其荼毒者,免赋三年,开常平仓賑济。

布告遐邇,咸使闻知。天兵所至,必摧枯拉朽,惟愿尔等將士体朕悯乱之心,速靖妖氛,早復王化。若安逆能束身归闕,尚可存其宗祀;若执迷不悟,当悬首藁街,以儆效尤!

天福六年十一月。”

李勇的声音在城墙上迴荡,仿佛带著天威,震得安从进心神俱裂。

高从诲俯视著城下的安从进,语气中带著几分讥讽与轻蔑:“安將军,朝廷已下詔討逆,你若识相,便束手就擒,或许还能保全性命。若执迷不悟,休怪本王无情!”

安从进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与愤怒,厉声问道:“我儿安知祥何在?”

高从诲听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轻轻抬手,用眼神示意李勇。李勇会意,转身命人將半副尸首从城墙上扔下。那尸首面目全非,残破不堪,血肉模糊,但身上赫然穿著安知祥的衣服,依稀可辨其身份。

安从进见状,瞳孔猛然收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颤抖著喊道:“这……这不可能!知祥!知祥!”

高从诲在城上装作安抚,语气中带著几分虚偽的惋惜:“安將军,实在对不住了。贵公子在转运天牢时,突然被百姓围攻,孤王也呵斥不住,能夺回这半副尸身已是孤王尽力了。安將军莫怪啊。”

这时,李勇上前一步,指著城下的安从进,大声骂道:“安知祥这个畜生,恶事做绝,搅得天怒人怨!襄州百姓无不想食其肉寢其皮!事到如今,全是他咎由自取!”

安从进听后,胸口猛然一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过了好一会,安从进渐渐缓过神来,他口中带血,咬紧牙关,强撑著身体站了起来,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仿佛要將高从诲烧成灰烬。他厉声喝道:“高从诲!你欺人太甚!今日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绝不会向你低头!”

高从诲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与冷酷。他挥了挥手,语气冰冷:“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气了。来人,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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