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与各州兵马还有多余粮食吗?

自然没有了,甚至赔付给救活军的五十万石粮食都有一部分从各州兵马中拿的,还有从地方征调的。

没有充裕的粮食,如何开战?

就指望着,数日的突袭,便能击败百万叛军?开什么玩笑。

这一下,刘焉、刘繇都泄了气。

李昭见刘宏脸上浮现失望之色,拱手朗声道:

“陛下,叛军虽退,但主力尚存,且其首领周开素有谋略,想必归途已设下防备,各州兵马虽不少,各州兵马政令不一,也不可能迅速便击败叛军,甚至撕毁和谈结果,只会彻底逼反叛军。此次和议乃陛下亲诏,若骤然背约,天下人将视我朝为无信之邦,恐让天下忠义之士对朝廷心生疑虑。”

顿了顿,李昭眼眸微闪,道:

“再者,叛军退回并州,需安置数十万军民,短期内无力南犯。我朝可借此机会整顿军备,徐图后计。若此刻强行追击,一旦失利,不仅损兵折将,更会让叛军名正言顺地再次兵临洛阳,届时局面将更加不可收拾。”

李昭的话可谓条理清晰,切中要害,殿内争论声渐渐平息,文武公卿眼中的期望,被李昭打的支离破碎。

刘宏也是大失所望,李昭说的清晰,不论如何,朝廷都不可能追击叛军了。

刘宏长叹一声,道:“武睿侯所言甚是。罢了,此次暂且放过叛军。但是此贼已成了朝廷心腹大患,不可不防备,不然朕寝食难安,生怕此贼骤然出兵南下洛阳。武睿侯身居并州牧,当震慑、压制此贼啊!”

李昭闻听刘宏对他寄予重望,让他镇压、威慑住救活军,眉头却是皱起,一时间没有接话,反而颇为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

“朕知道武睿侯也是为难,但是,朝廷也只有武睿侯骁勇善战,能够镇压此贼子了,武睿侯有什么困难与需要,皆可向朕道来!”

刘宏哪里看不出李昭不情愿之意。但是,正如他说的那般,如今百万救活军退回并州,距离洛阳还不太远,刘宏真感觉有些担心,只有指望李昭这个猛将能够震慑、镇压住救活军了。

杨赐、袁隗、刘焉、刘繇、蔡邕等人也齐刷刷看向李昭,皆有期待之意。

若是让他们镇压救活军,怕是睡觉都睡不安稳,但是,李昭不一样啊。

“这……”李昭却是很为难的样子,最终在众人注视下,一咬牙,沉声道:

“陛下,末将身为大汉骠骑大将军、并州牧,镇守并州、威慑叛军自然乃末将之本分。但是,救活军足有百万之数,就算是说保留十万兵马,但是,救活军一声号令,怕是响应者也是云集啊,并非十万之数能够计算。救活军占据五郡之地,其势已非寻常势力可比啊。若仅靠末将现有兵力,恐难以形成有效压制。”

李昭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臣,尤其看向一众州牧,郑重道:

“末将也未有信心镇压、威慑救活军,除非请陛下给末将调拨八万各州精锐的兵马归末将节制,另需各州能够每年拨付共二十万石粮食、三万斤铁料以充军需。如此,末将方能有信心保并州无虞,为朝廷筑牢北方屏障。”

李昭说的肯定、郑重,但是,此言一出,让殿内顿时哗然。

文武百官还没有太大反应,各州州牧率先坐不住了。

“什么?八万兵马?!”幽州牧李辰面色大变,率先起身反对道:

“武睿侯,幽州地处边陲,常年与乌桓、鲜卑作战,兵力本就吃紧,这次领兵南下,已经是倾尽所有了,如何能再抽调兵马啊?”

徐州牧卢植也皱眉道:“徐州刚经历黄巾之乱,民生凋敝,募兵不易,若再调出精锐,恐地方治安难以为继啊。”

兖州牧王叡更是急忙摆手道:“八万兵马,每年二十万石粮?这几乎是掏空数州的家底啊!武睿侯岂能如此,不能只守并州一州啊,其他各州也是大汉州郡?”

一众州牧纷纷附和,脸色皆有些难看,李昭竟然想要他们的兵马,还要他们每年出钱粮。

他们才上任不久,手中的兵马皆是通过征募、收编甚至拉拢当地的世家、豪强才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底。如今李昭张口便要,他们自然肉痛不已。

李昭却是对李辰道:

“辰弟,你这话就不对了,虽然我们各为州牧,但是,你也不能如此吝啬,鲜卑已经被夏胡族打败,自身难保,幽州就一个乌桓哭天喊地求饶还来不及,哪里需要那么多兵马!”

李昭又对兖州牧王叡道:“兖州牧,这镇压叛军,非我并州一州之事啊。叛军占据五郡,并州哪里还有余力啊,当各州压力分摊,才可以让朝廷稳妥啊。”

大殿内,李昭接着又一一对各州州牧回怼,以一敌十丝毫不落下风。

倒是文武公卿,听着李昭仅是找各州要兵要粮,并没有找朝廷,倒是都没有说话。

只不过,一众州牧却是表现颇为激动。

刘宏见状,眉头紧锁,看向李昭道:

“武睿侯,八万兵马确是太多,各州亦有难处。能否再少一些……”

李昭不等刘宏说完,便躬身道:“陛下,非末将贪心,实乃并州情况紧迫啊。救活军十万之众盘踞并州,若臣手中无足够兵力,何以威慑?另外除了救活军,还有夏胡族,虽与我大汉为善,难保以后啊,所以,末将一来要防备叛军,另外一方面防备夏胡族啊!”

李昭说的理由,很是充分,很是必要,让刘宏以及众人皆挑不出毛病。

只是,各州州牧依旧是情绪激烈,白白让他们出兵,出钱粮,还不是短时间,是每年都给,这是割他们的肉啊。

太尉杨赐见状,连忙打圆场:“武睿侯所言自然有道理,但各州确有困难,不如……先调拨五万兵马,粮草方面,每年十五万石粮食、两万斤铁料,如何?”

“杨太尉,五万兵马怕是不够……”李昭闻言,面露难色。

荆州牧刘焉却忙道:

“武睿侯,五万兵马已是极限了!若再过多,我等各州连自保都成问题了,而且,若是叛军真若再反叛,我等各州岂能不出兵相助!”

“就是!五万兵马,十五万石粮,此事便这么定了!”扬州牧刘繇也附和道。

“什么就定了,这样吧,可以五万兵马,但是,粮食必须二十万石,两万铁料,并州并不比中原大州粮食收获众多,兵马本侯再想办法,但是粮食决不能少!”李昭退了一步,强硬说道。

众州牧讨价还价一番,最终勉强达成一致:

各州接下来直接调拨五万精锐归李昭节制,各州每年总共向李昭部拨付二十万石粮食、两万斤铁料,不足部分由李昭自行在并州筹措。

刘宏见此事终于敲定,长舒一口气,对李昭道:“武睿侯,五万兵马、二十万石粮,还有两万铁石等物资,各州州牧已应允。望你不负所托,务必稳住并州局面!”

李昭躬身领命,大声道:“末将遵旨!必不辜负陛下重托。”

朝议散去后,李辰看的清晰,他大兄李昭嘴角都是上扬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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