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普公，你别打岔，我就问你……朕问你一句话，你承不承认我是皇帝？”英王仍盯着不放。“因为我赢了啊。”英王莫名其妙地看着黄普公，不明白他为何疑惑。
栾凯不在意这些区别，“跟我说没用，跟他说。”
“嗯，我当时无处可去，又不想回京城，于是就按照望气者制定的计划，拿着他准备好的东西报名参加水军。”
黄普公沉默一会，“我是大楚天子亲封的远征将军。”
在爪哇国，黄普公急需一个人物让岸上的国王相信这是一支真正的楚军，所以隆重推出英王——武帝最小的儿子。
黄普公笑了一声，“你为何这么想当皇帝？”
黄普公咳了一声，“这个……靠岸休息时再说。”
望气者很清楚，那份手书只能骗海外诸国，瞒不过大楚官员。
“陛下没有忘记英王，一直派人寻找你的下落。”黄普公缓和语气，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哄英王。
“不对，皇帝是我们韩家的，太祖将帝位留给子孙，用不着别人承认。”
“英王是怎么从云梦泽逃出来的？”黄普公一直感到好奇，问过几次，英王都不肯说。
黄普公就坐在英王对面，一声不吭地吃饭。
“淳于枭。”
“英王，望气者不怀好意，‘淳于枭’是他们常用的假名，此人绝不可留，必须尽快除掉，否则的话，以后必成大患。”
“瞧，就是这样，你觉得倦侯作弊，别人也觉得你身份不真，你不承认大楚天子，许多人也不承认你。帝位是你们韩家的，但韩家子孙众多，谁当皇帝都有可能，而且就算当上皇帝，也未必能拥有全部权力，当今天子不也当过一段时间傀儡吗？”
栾凯笑呵呵地看着，总算觉得这次出海有点意思。
英王扭头扫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大小船只有三五十艘，基本都是从大楚带出来的，“援兵会来吧？我是皇帝，他们都得听我的旨意，对不对？”
英王沉默更久，半晌才道：“是一名望气者将我放出来的，这份手书——”英王又取出来，“也是他给我的，我不知是真是假。”
黄普公早有怀疑，但是不太在意，只要能给这支楚军带来好处，稍微出点格也没关系。
栾凯抬手指去。
英王如释重负，“原来你是要除掉他，不用麻烦了，他已经死了，被我杀死了。”
“天下人承认，我就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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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承认我是皇帝？”
“我封你当大将军、当宰相。”
次日一大早，英王闯进黄普公的帐篷，大笑大叫，“援兵来了，好多船只，你还说没人承认我？”
“望气者叫什么？”
“又是岛上，有啥好玩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承认现在的大楚天子呢？”
英王脸色微红，“杀鱼和杀人是两码事，必要时杀人和无故杀人更是截然不同，迫不得已，我什么都能做。你觉得我提笔费力，望气者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对我毫无防范，我将匕首刺进去的时候，他睡得正香，连眼睛都没睁开。”
栾凯无言以对，黄普公则对英王刮目相看，“你在上船之前将望气者杀死的？”
对于许多岛国来说，武帝就是大楚天子的代名词，而且许多国王曾派人入贡，认得大楚宝玺，于是接纳了楚军，提供补给。
“啊，天又要黑了，今晚吃什么？”英王走到黄普公身边，也向远处望去，过了一会突然露出惊喜的笑容，“看见了吗？陆地！前方就是陆地！咱们终于快要到了。”
他穿着一件黄色“龙袍”，上面的龙不是绣上去的，而是出自画笔，笔法拙劣，那些龙看上去就像是一群惊慌失措、想要逃跑的有爪长虫。
“因为倦侯作弊，不是真皇帝！”
“黄普公，你不相信我吗？在爪哇国的时候，你可是相信的。”
“英王既然自认为是皇帝，为何不肯回宫？”
“可能有过往渔民、商旅留下的一些东西。”
新鲜的烤鱼就是英王的晚膳，他很满意，吃饱之后对栾凯说：“你给我当太监吧，我封你做中司监，最大的官儿。”
援兵的确来了，百余艘船，悬挂着各式各样的旗帜。
各国援兵派使者登岸，表示愿与楚军并肩作战。
海上诸国对神鬼大单于十分恐惧，但是神鬼大单于封闭港口、毁掉船只，等于终结了东西交通，海上再无商旅往来，时间一长，各岛国承受不住了，没有商旅往来，他们很快就变得贫穷。
听说神鬼大单于在大楚惨败而归，诸国有了追随楚军的信心。
英王的高兴劲儿很快消失，因为所有使者，无论是在口头，还是在书面上，只称他英王或是武帝之子，拒绝称“皇帝”与“陛下”。
“等我打败神鬼大单于，总有人承认我了吧。”英王没有完全泄气，“我看过那本书，也懂帝王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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