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邓粹的飘忽风格截然不同,黄普公总是提前制定详细的计划,甚至细到一支十人小队该做什么,但是与擅长调动庞大军队的柴悦也不同,黄普公每次都会亲临战场,甚至亲自冲锋,身边永远跟着一群勇猛无畏的部下,趁着战场乱象初显,直击敌军首脑。
凳陆之后的第一战轻易获胜,黄普公率兵冲锋在前,手斩敌将,诸国将士无不惊骇,再不敢自认为与楚军平等,庆功时,乖乖地行部属之礼。
但这些人有一条底线,无论是黄普公还是英王,都很难打破。
海上诸国拒绝进攻内陆,坚持沿海岸线前进,水陆并进,以攻占各大港口为第一要务。
他们只想恢复商旅线路,无意与神鬼大单于决战。
黄普公也不着急,决定先打几仗立威,等聚集的士兵更多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只有英王心急,第一座城市很小,人口不过数千,除了服饰奇特一点,再无其它异处,令他很是失望。
第二战、第三战,楚军接连获胜,黄普公就像一把尖刀,一刺到底,从不拖泥带水,开战顶多半个时辰之后,必做冲锋,他的眼力极准,总能选中敌军最弱的一面,一举突破,扑向敌方大将。
在一座大城外面,楚军与大批敌军遭遇,双方各占有利位置,相隔数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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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普公率领海上诸国继续攻占沿海诸城,连成一片,建造大量船只,可攻可退。
黄普公急忙起身,笑道:“别急,我们的确是大楚军队,有皇帝的圣旨。英王也的确是武帝之子,年纪小,说话不得体,勿怪。”
黄普公以斩将闻名,他的威胁很有份量。
英王长高、长大不少,可模样还能认得出来,东海王惊讶得闭不上嘴,“你、你真是英王?”
黄普公不关心这些事情,只问拉赫斯王带来多少士兵。
但黄普公仍不着急,继续沿海岸前进,他在等待更好的时机。
通译说了几句,英王倾听,一个字也不懂,追问道:“说我是皇帝了吗?”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黄普公以及他麾下那群海盗士兵的凶悍,他们像是水中的鲨鱼,在鱼群中间穿插往来,将鱼群分隔开来,一口口吞掉。
“反正是逃出来了。”英王不愿细说。
英王愣了一下,随后大笑,“大楚哪有‘孺子帝’这种称呼?孺子是倦侯小名,怎么能当作帝号?就算是谥号,也要等死后才有。”
英王脸更红了,可对方表现激烈,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坐在那里低头小声嘀咕。
他一点也不隐瞒当前的形势,借助通译说:“我们这里向来如此,分分合合,偶尔有人统一,很快又会分裂,明明危在旦夕,还不忘彼此争斗。从前有七王做主,还算好些,如今七王遇害,为了争夺他们的名号,大家打得更厉害了。西方本是富庶之地,名城遍地,却被异族人所统治,并非没有理由。”
就像是一群孩子爬树,最轻巧、最具威信的那一个总要摘下最高处的果子,黄普公每战必要亲手斩将断旗,灭敌军威风、涨我军士气。
西方诸国军队早已回国,在雪山上接受皇帝分封时,承诺得很好,说是要共同抗击神鬼大单于,一进入各国疆界,立刻分崩离析,新仇旧怨又都显露出来,各回各国,就为过界与供给问题,甚至打了几仗。
对方将领自称拉赫斯王,竟然拿出了大楚天子的册封文书与王印,立即取得了黄普公的信任。
通译向拉赫斯王说了几句,拉赫斯王站起身,激昂慷慨地说了几句,通译道:“王说,既然如此,我们告辞了,以后大家战场上相见。”
黄普公明白,只凭自己的军队,最终还是无法与神鬼大单于抗衡,据说大楚以后会派来大军,他决定撤退,先占据海岸,到时候与楚军联合作战。
“英王的确是武帝幼子。”
午时前后,观战的诸国军队终于进入战场,毫无例外,都站在楚军一边。
战前,黄普公曾给观战的诸国军队下达命令,午时入场,后至者斩,离午时已不到半个时辰,还没有任何军队参战。
英王大怒,“你们为什么都不承认呢?愿赌服输啊。”
东海王绝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而且是被黄普公所救,更没料到会在楚军帐篷里看到英王。
东海王摇头,“皇帝只有一位,不是你,不是我。”
这是一场真正的大战,敌军虽非神鬼大单于的主力,但是兵力占优,又有城池为后盾,胜算较大,联军一方则全依仗数千楚军,尤其是黄普公本人的本事。
通译直接回道:“我们不懂大楚的这些规矩,只知道大楚天子是‘孺子帝’。我们听说海上来了一支楚军,才赶来投奔,希望一同抗击神鬼大单于,如果你们不是孺子帝的军队,那我们是找错人了,马上就走。”
黄普公实现诺言,将百名敌将列于城下,声称一个时辰之内看不到东海王,先杀敌将,再坑万名士兵。
东海王也要回大楚,但是陆路不通,只好跟随大军南下。
一般将领不敢这么做,因为这意味着将后背暴露给敌方大军,黄普公敢,而且以此闻名,他越是大胆,敌军越是谨慎,收缩阵脚以求自保。
这一战持续到傍晚,敌军大溃,连城都不要了,纷纷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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