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大单于竟然就这样逃走了,韩孺子大怒,他不想逃,仍要夜袭,虽然人数远远少于匈奴人,但他仍然不惧。
“首恶是匈奴大单于,他放走了敌酋,就由他接受惩罚。金纯忠,你立即再去匈奴人营地,就说朕怀念弟弟,今晚要亲自前去探望。”
“可东海王已经被带走了,不在营地里。”金纯忠没有反应过来。
韩孺子冷笑一声,“当然,所以大单于惊慌之余会亲自向朕做出解释,朕要的就是这一刻。”
金纯忠惊得呆住了,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赵若素,茫然道:“陛下……陛下是要……”
“朕也当一回刺客。”
金纯忠极少向皇帝表示反对,这时却使劲儿摇头,“万万不可,陛下,匈奴人已有攻营之心,陛下此去,岂非自投罗网?”
“匈奴大单于的反应没有这么快,此人意志不坚,做事瞻前顾后,易被他人左右。朕突然造访,必出他的意料之外,他做不到当机立断,肯定会与我见面,想以言辞将我打发走。”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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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营中将领马上就到,待朕安排一下,带侍卫随你一同前往匈奴人营地。”
誓言中没有提及匈奴。
匈奴人越来越多,数量已经超过楚军,却一直没有发起进攻。
西方军队一批批经过,韩孺子接连分封七十多位王公,共同立誓,必将神鬼大单于余孽扫除荡尽,任何人取得神鬼大单于头颅之后,即使是在万里之外,也要传送给大楚,再有降敌者,为天下诸国之共仇。
这些食物送得很及时,韩孺子当然收下,派人向匈奴使者表示感谢,只字不提神鬼大单于。
韩孺子同意,让匈奴使者代表大单于在山顶立誓,他明白,战争不是一时之事,现在还不是与匈奴人翻脸的时候。
第三日下午,北方出现了匈奴人的身影,数量不是很多,看样子应该是来打探情况的斥候。
“有我妹妹在,不会有危险。正如陛下所言,匈奴大单于为人犹豫,听说陛下已经离开,没准会放弃追击,以免与大楚决裂。”
北方仍然寒冷,京城却已开始化冻,宫中、朝廷与百姓都已返城,回顾之前的危机,恍如隔世。
“好,但不可持久,除非是没有更好选择的时候,不可常用。此次与西方之战,陛下在关中大胜,乃是奇招,邓将军深入西方,更是奇招,但是真正打败敌军的,还是塞外楚军,没有他们的牵制,则所谓奇招无所施放。”
金纯忠的口才看来不错。
赵若素不肯见好就收,又道:“所谓奇招还有一个问题,一切皆由陛下决定,反倒是群臣拱手而治,长此以往,陛下就得凭一己之力治理天下了。所以,微臣还要再问一次,陛下想好该怎么当一言九鼎的皇帝了吗?”
楚军停留数日,休息一下,顺便补充给养。
又一拨楚军过来迎驾,匈奴人彻底退却了,走之前派使者过来,声称他们是奉大单于之命护送皇帝,见皇帝已无危险,他们就不继续送了,大单于感谢皇帝留下的礼物,还赠一批酒肉奶酪之类的食物。
韩孺子没有离队,只派出少量斥候前驱,他本人仍与大军待在一起,绝不让队伍发生一点混乱。
“奇招不好吗?”韩孺子反而不那么意外,也没有发怒。
将士们仍感到紧张,韩孺子却已放下心来,匈奴大单于一怒之下曾想杀死大楚皇帝,失去良机之后又变得犹豫不决,显然是想在大楚与西方之间左右逢源。
韩孺子一旦做出决定,就不拖泥带水,“好,你去一趟,替朕问候匈奴大单于,就说朕有急事不得不走,大楚与匈奴联手击败强敌,兄弟之情越发深厚,望有朝一日能开怀畅饮。仓促相会,无以为礼,楚军营中诸物,权当薄礼,请大单于收纳。”
韩孺子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在附近的一座山顶上,他以大楚的礼仪祭天,西方诸将也纷纷以本族的方式祭神,再向皇帝朝拜,正式称臣。
金纯忠心中一凛,再不敢多嘴,躬身道:“是,陛下,我、我这就去。”
“朕明白你的意思,如今正是没有更好选择的时候,匈奴人放走敌酋,此乃大不敬,楚军怎能忍受如此羞辱?况且朕之计策看似冒险,其实十拿九稳,匈奴人一旦失去大单于,立刻就会陷入混乱,不战自败。”
更让金纯忠难以置信的是,早已说一不二的皇帝,竟然仍未恼怒,反而低头沉思。
仅仅两刻钟之后,楚军士兵牵马悄悄出营,将帐篷、火把等物都留在原地,走出数里,上马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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