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读者“一脚踢到石”的飘红打赏。）
金垂朵的音容笑貌如在眼前，韩孺子坐在帐篷里，脸上不由得浮现微笑，身上莫名地感到一丝燥热。
“陛下。”外面有人道。
“进来。”韩孺子收起笑容，也收回走神的心事，他现在的处境可不太有利，只带两千人孤军深入，远远少于对面的匈奴人，一直没有直接参战的匈奴大单于，一下子成为左右局势的关键人物。
金纯忠原本留在柴悦军中，在碎铁城与皇帝汇合，随驾追敌，正好充当使者，去与匈奴人谈判。
天已经黑了，楚军在避风处扎营，粮草只够三日之费，最近的援军也在百里之外，他们得省着用，就连皇帝本人，也只能就着融化的雪水，啃几块干粮。
金纯忠脸上红扑扑的，看样子不完全是在外面冻的，韩孺子借助烛光看着他，“你喝酒了。”
金纯忠脸色更红，急忙道：“妹妹留我喝了几杯，她那里没有别的待客之物。”
金纯忠上前一步，小声道：“匈奴兵多，大单于年轻气盛，似乎不宜激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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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孺子一愣，随后笑道：“你还有话要说？”
赵若素挤出一丝微笑，“罪上加罪，本应如此。”
当天下午，韩孺子带一小队护卫前往附近的一座小山上，此山与各处营地的距离差不多，视野开阔，不至于受到伏击。
“明日一早，匈奴人会将神鬼大单于当众斩首，午时之前将人头转送给楚军，至于陛下的弟弟，一同送还。”
“匈奴人声称明天一早会将神鬼大单于斩首，朕有点担心。”
赵若素没吱声，说到打仗的事情，他出不了主意。
其他楚使都在路上被杀死了，赵若素也是极度虚弱，被楚兵抬回营中，吃了一点东西，总算稍微好些。
金垂朵转译，大单于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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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单于很客气，在帐外当着双方将士的面，向皇帝躬身行礼，进入帐篷之后，他让金垂朵对皇帝说：“匈奴与大楚乃是兄弟之国，我的阏氏是大楚公主，陛下的贵妃则是匈奴贵女，关系更加亲密。”
“经此一战，陛下帝位之稳，已经超越武帝与太祖，从此再不会有大臣敢与陛下抗衡，陛下一言九鼎，虽在万里之外也无人敢于反抗。”
“好吧，朕赐你‘有罪’，说吧。”
“交换人质就算了，尽快安排谈判。”
韩孺子与金垂朵很久没见过面了，大概是在塞外待得久了，她的模样稍有变化，美丽之外多了一些风霜与严厉，比从前更显得难以接近，见到皇帝只是稍点下头，除了转译双方的话，一个字也没多说。
即使在说到自己的时候，金垂朵也没有特殊的表示。
赵若素道：“有一样东西，天下帝王都想要，神鬼大单于能给匈奴人，而陛下不能。”
“辛苦你了。”
“神鬼大单于不喜露面，虽在逃亡途中，也以重盔遮脸，微臣没见过他的容貌，只听过他的声音，微臣猜测，神鬼大单于脸上必有显疾。”
金纯忠尴尬地躬身回道：“只怕有些困难，匈奴人那边……”
“陛下可效仿前代惯例，册封匈奴大单于，赐印，约定通关。”
韩孺子更觉奇怪，本要辩解，想想又算了，金纯忠只是转述匈奴人的想法而已。
韩孺子忍不住笑了一声，“苍天眷顾？大单于真以为匈奴未亡是因为苍天帮忙？”
金纯忠领旨，不敢懈怠，再去匈奴人那边传信，来回传话，终于将一切安排妥当。
匈奴大单于点头，说了几句。
“差不多了，朕今日免你一切罪过，你重新立功吧。”
“陛下能晚一天免我的罪吗？”
韩孺子挥挥手，“早去早回。”
金纯忠点头，“陛下以少胜多，击败了西方人人恐惧的神鬼大单于，名震万里，挟此余威，灭匈奴只在弹指之间，匈奴人因此惶恐不安。”
“大单于希望能与陛下当面谈判，由我妹妹担当通译，双方交换人质……”
“他说神鬼大单于是匈奴人抓到的，就算要杀，也该由匈奴人动手，以慰老单于在天之灵。”
金纯忠端正神色，“匈奴大单于统兵数万，今天上午将神鬼大单于接到营中，谈了很长时间。我妹妹说她会尽量促成一次谈判，让匈奴人交出神鬼大单于，不过陛下得想好条件。”
“嗯？”
赵若素想了想，“陛下的确应该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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